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半生缘之曼璐 作者:丁八 文案 倒霉,穿越成民国大上海滩里舞女,身负…… 内容标签:随身空间 民国旧影 搜索关键字:主角:曼璐 ┃ 配角: ┃ 其它:   ☆、第 1 章   张敏敏重生六天后,才知道自己身处《半生缘》的世界里名顾曼璐。   顾曼璐此时紧张地在小小的换衣间里安静的呆立一旁,双手绞扭成一团,蜡黄的脸上布满了红色斑点,双眼肿胀,小肚突起。她焦急地吁出口气,不是的偷偷瞄那深棕色房门,今日她是来辞职的。   她忍不住这么想,就现在她这形像没理由她能继续在这里工作。正如她所想的,一刻钟不到金姐就打开房门,看向她时故作沉重,顾曼璐心跳加快,快提到噪子眼时,金姐才出声。听着她叨唠着,及到手的十块大洋,她低头偷偷松了口气。   一明白自己入了《半生缘》的世界,成了那倒霉蛋,她把所有能想到的脏词把老天上帝统统暗骂了一个遍。要不要这么倒霉?!别说自己不想穿越,就算要穿,也不要穿到这里。身处民国这个动荡时期,一名老上海的舞女,经历过三次堕胎,已走上这条路。再不能当“良家妇女”好好嫁人。民国时期在这个年代没有一个男人不在意女人的名声,一旦坏了名声,只能养成外室,姨太太这样专伺候男人了。做不了长远的打算,先辞工再说,她张敏敏绝不当舞女。 怎么办?逃出这个家嘛?不成,世道这样乱,不能逃,一个不小心让歹人捉去,后果不敢想像。   她本身对《半生缘》并无多少了解,她只记得顾曼璐是主角的姐姐,她最终嫁了个丑陋的男人,还协助自己的男人把自己的妹妹给污了,其它一无所知。她本身对民国剧无爱,又不爱看书,影视剧看得也甚少,当她意识到自己到《半生缘》的世界里,脑里立即出现林心如那张小白花的脸,其它的就怎么也想不起,一概不知,她只知自己不是顾曼璐,她是张敏敏。   顾家现在是一家六口人,顾老太太,顾太太,顾曼璐,顾曼桢,顾伟民,顾杰民。这次她之所以重生在顾曼璐是因为顾曼璐刚打胎半个月就上工,而后又因不小心淋了雨,一个发烧感冒竟要了她的命去。她一醒来就对面一老太太跟两小孩的漫骂,要不是突临异境,她定然发彪不可,管它什么老人小孩,她张敏敏绝不是忍气吐声之主。   她这不一清楚形势,把工辞了,回家立马把顾伟民,顾杰民揍了一顿。黑暗中顾家混乱成一团,尖叫与哭喊漫骂求饶声不断。顾老太太,看着手拿扁担的顾曼璐,又气又惊。顾老太太骂一句,她就给顾伟民,顾杰民来一棒子。   顾太太跟顾曼桢扶着老太太,不敢让顾曼璐近她的身。她俩也心惊不已,就刚才,她俩在护着顾伟民,顾杰民时就挨了几棒子,手臂和大腿火辣辣的疼。看着顾老太太上前,她俩就转而去拉开她,深怕顾曼璐的棒子落在老太太身上。在恐惧中,顾家人找到了曼璐举捧的规律,皆各自收声。曼璐从举捧揍人一言不发,见大的在小心喘气,小的在抽泣,又一言不发的拿着扁担回房,锁门。   曼璐做出次举,并无深思。她并无原主的记忆,只是从顾太太的言语中得知自己是家主的顶梁柱,她支付着家里的所有开支,付出自己却得不到家人的尊重。顾家人别想再吸她的血,过着这舒适的生活。她绝不会做这种费力而不讨好的事。   前世她就是一女混混,父母离婚得早,而后他们又自组建家庭,把她丢给乡下的奶奶抚养,她初一奶奶过世,回到城里的母亲家,在那里她格格不入,在那里相当于无亲无友,不小心就进入混混的圈里,而后的十五年,她过着艰辛的生活。   进入房间,听到房外的言语声,她无声的笑的,早就该让他们尝尝棒子的味道,终于舒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 章   唉,看着顶上的帐子,还在这里。深吸了好几口气,房间中,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什么声音都没有。她呆躺着,想着自己的未来,那真是毫无头绪。得过且过着吧,还好自己得了个神秘的空间,不然在这乱世中真是难以保全自己。   她直起身不再想,披了件外袍先去洗漱。回来后方才认真地打量着这个房间。她刚穿越时,生病没力气查气,等病好了,她无意中打开了随身空间,她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探知那神秘的空间去,自己所在的房间倒是没有仔细查看过。   这里像现代的标间一样,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一个梳妆台,一张大书桌,一个大书架,除了那张白色的欧版梳妆台,其它所有家具皆涂上深棕色的油漆,因时间过于悠久,人接触到的部分都有些掉色,微露出木头的原色。她猜想那张梳妆台定然是原主后来自己添置的。   顾老太太张口闭口的说顾家是“书本网”,她又从他们口中得知顾先生在书局工作二十多年,因此家里别的东西不多但书还是挺多的。    她慢慢的走到顾曼璐的衣柜前,轻轻的打开柜门,把所有的衣服都先置放在床上,她在搜索原主的财物。   最终曼璐从两件旧衣兜和床底的夹层中找到了八百块钞票和七十个银元。一个银元相当于现在的一百多元,物价比是一比一百二十,一块能当一百二十块用。这原主赚得真不少,养了那么一大家子,还请了一女佣,还存下这么多钱,当真是不易,这些都是她的卖身钱啊。手袋里还有零散的二十三块七角四分和从金姐接过来的十块银元,她把八百块钞票和八十个银行放入空间。二十三块七角四分放回手袋里。   把衣物清了清,清素的放回衣柜,那些大红艳紫高开叉的放一边。她准备给顾太太拿去当了,能当多少是多少。   在她整理时,她陆续听到了顾曼桢,顾伟民,顾杰民起床下床的声响。今早,他们没有像往日般的大声喧哗,步子也轻缓少许。顾家一家六口居住在这二层小楼里,一楼住的是顾老太太和顾太太,二楼是曼璐,顾曼桢,顾伟民,顾杰民。曼璐,顾曼桢各住一间,两兄弟一间,外加一间大书房和一间洗手间。平时里,顾曼桢,顾伟民,顾杰民都在那里看书与做作业。   此楼是砖楼,地板和墙壁都是铺上水泥,这居住环境在这年代算是非常好的。曼璐很想不明白,原主怎么去做那个职业,就算一家之主顾父去世,他们完全可以把此楼租出去,自己再租个小房,中间的差价,省一些花足够他们一家的开销。原主不懂事,顾老太太与顾太太也不懂?怎么看都不像,想了想,唉,管它呢。   “曼璐” 顾太太在外敲门,轻柔的喊着她。   曼璐把值钱的都丢入空间,看看室内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但转身给顾太太开门。   顾太太站立在门框边上,抬眼看曼璐并无昨晚上的煞气,但还是小心翼翼开口道“曼璐早饭不见你下楼,楼下已备好午饭,一起去用吧?”顾太太现在对曼璐,有些害怕,昨晚太过于惊诧,又加上这个月的生活费又不够用了,前些天她问曼璐要,她没给,这是近四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昨晚她见曼璐上工去,想来定能带钱回来,本来是她一回来就要向她要,但曼璐突然来了那么一出,打断了。   正因为生活费无着落,她才来叫曼璐下楼吃饭,而后好开口要生活费。顾老太太平时骂得凶,但近两年她是非常知道家中情况,但她就是吃定了曼璐。昨晚顾老太太把两个孙子哄睡后,便把顾太太叫进房,两人在房里偷偷商议了一翻,这才有顾太太的这一趟。   “好的。” 曼璐淡淡的道。她刚要起身下楼去,就被顾太太扯上衣袍角边。   顾太太小心翼翼看着她,后轻声道“这个月你给的生活费今天全部用完了,你能不能现在主先给下个月的。”   “我也没有钱了” 曼璐抬眼看她,而后再次淡淡的道。   “昨天你不是上工了,他们没给你钱?” 顾太太一听没钱,立马紧张的扯住她的一只手臂急道。   “我这个月才上几天工,昨晚人家把我辞了,也没有工钱。”她刚重生的第二天,顾太太就来问钱,就只问钱,对她的病一点也不关注。在她说生活费快用完了,但近一周,他们的火食一点也没有变,餐餐鸡鸭鱼肉不断,餐餐吃新的,前一餐吃不完直接倒了,这也太好了些。就算是在现世,她们家的伙食也没有顾家的好。好到有些奢侈的地步。   “那怎么办,我只剩下二角钱了,那不够明天的菜钱。” 看曼璐不接话她再道:“那之前的钱呢,你不是还存了些点吗?”之前曼璐老叫着她省点花存着点,她便想,那曼璐是不是偷存了些。   “我不是病了,病了要花钱。因没钱,连我的女佣都辞退了”。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曼璐你得想想办法,你弟弟妹妹要上学,你奶奶还要吃药……。”   “我捡了些衣物,你拿去当当吧。”   “那能当几个钱,曼璐,曼璐”顾太太一听让她去当衣,立马信了曼璐的说词,脸上着急不已。平时里,她的房间顾家间并没有进去,顾老太太一直以为都在漫骂,两个小的也跟着骂,直称她晦气。刚开始吃饭,顾老太太都不让曼璐上桌,但曼璐已不是原主,她只管吃好,喝粥,好把身体养好。   “先吃饭”说完,曼璐把顾太太的手掰开,下楼。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 章      一张圆桌,顾老太太跟顾伟民,顾杰民已经吃上了,顾曼桢呆坐在一边,没起快。听到脚步声,见曼璐与顾太太下楼,见曼璐表情淡淡和一脸沉重的顾太太,顾曼桢有些吃惊。   她慌忙起身,拉开身边的两张长椅让她们入坐。顾老太太向顾太太脸上瞥了一眼,心提吊起来。顾伟民,顾杰民则偷偷瞧曼璐,见她表情淡淡,而奶奶也不出声,他们受了昨天的棒子,虽然暗恨但也不敢作声。而后大家少有静静的吃着午饭。   曼璐慢慢的吃完,顾家人还没有一个人比她先停快,她便坐在餐桌边,双手放在桌面十指交握,静看他人。顾家人见状,顾老太太放下快子,想回房。曼璐没有给她起身的时间,便朗声道“我养家四年。你们大家吃我的喝我的,生病上学,全是我一个人担,还让我滚,那正好,我今天就滚。”说完即起身,向外走去。   顾老太太即气又羞,她没想到曼璐会如此言说。两个小的你我我看你,顾呆坐一旁边。   顾曼桢最先反应过来,她快速奔出屋外,要把曼璐拉回来。   顾曼桢跑上前,挽住曼璐的左手臂,道声“姐”。便不再出声,而是跟着曼璐脚步往前走。身后传来顾太太高喊曼璐的声音,曼璐置之不理,顾曼桢边跟边向顾太太摆手。身后的顾太太见有曼桢摆手后,一时失了气力,双肩垂下。对日后的生活,恐慌不已。   夏日正午,太阳正烈,两人在烈日下走了十多分钟,匀大汗淋淋,背后湿透。曼璐捡了棵树阴下站立,两姐妹静静对视着。   顾曼桢见曼璐表情不变,一直淡淡的,终是眼含泪水低声说道:“姐,我跟你一起养家。”   曼璐对她的话也不做回复,还是淡淡的看她,此时,顾曼桢才有些惊觉,曼璐不是在看她,她只是抬眼看向她的方向而已。顾曼桢顿时抱曼璐失声痛哭。   顾曼桢一睡醒来就成了十七的自己,回到四十年后。她对曼璐有过怨恨,她被她的亲姐姐关押起来,让祝鸿才污了自己,让自己失身,同时也失去世钧。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对曼璐早已无怨恨。顾曼桢今天在这个家,她吃着早饭,又吃中饭,看这些菜品,她心中为曼璐滴血流泪。   顾曼桢稳定情绪,扯着曼璐的手,慢慢述说着她的打算。曼璐惊觉顾曼桢今日变了许多,不再像前几日那样,尽显儿女娇柔。此时的她沉着稳重,神态已是不像十七岁的少女,倒像是看透世事的老人。   顾曼桢在说,曼璐在听,二个多小时后,曼璐与顾曼桢达后统一意见。两人差没有直接回顾家小楼,曼璐坐上公共汽车,远离了顾家社区,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临时租赁处。两人签字一间套房,就一个房间,厨房洗手间在外,一个月十二块钱,签了半年合同。各买了两身旧衣当换洗衣物,和简单的生活用品就开始入住。在两人整整住了一年零二个月方回顾家。在这一年里,顾曼桢有回去偷偷看了顾家的情况,虽然不如意,但还算安好,便安心在旅店里继续写稿。   在外花费了二百五十八块,顾曼桢赚稿费一千九百八十元。如果只是顾曼桢自己的点子,写些短稿是没有这么多,这全靠曼桢给她出了一个育儿小谈,那块才是大的收入。笑话小集每周一小节,配上图样,一周一付,三十块。   两个年轻女孩住旅店不安全,她俩都化了些妆,化成中年妇女的形象,因两人的际遇,都扮的不错,没被人识破。曼桢在写稿,曼璐要不去外面打探情,到饭点就提两份餐点回住处就餐。要不就是买菜做饭,调养自己的身体。   顾家在两姐妹一夜未归,顾老太太与顾太太心惊不已。第二天顾太太先把曼璐的东西都当了,刚够一个月的生活费。下个月,也就是九月份开学,顾伟民,顾杰民的学费没有着落,顾伟民心惊。他方跟顾太太在城内遍寻两姐妹的综迹。一周没有消息,二周,三周过后,顾老太太气愤不已,她当顾曼桢被曼璐诱卖,而曼璐肯定也已跑路,终是停下寻找。   前半年,顾家都在当东西,先当顾家两姐妹的,而后是顾太太的。当顾太太的手即将伸向顾老太太时,顾老太太发话。先给顾伟民,顾杰民两兄弟换了个便宜的平民学校。而后是把财政大权收到手中,由她在操持着顾家的日常生活开支。   顾太太被顾老太太派去一个政府公务员当佣人。每月薪金五个大洋,跟这前的曼璐每个上交五十个大洋,有时顾太太还一个月向曼璐伸手两次,这生活跟之前的相当太大。五个大洋远不够支付日常开销,顾老太太只能把顾伟民,顾杰民派出去,当报童。顾太太与顾家两兄弟不敢不从,因为现在顾老太太操持家里所有的家务。四个人都个人手里都有活,便过的日子却极其艰辛,四人匀怀念顾家姐妹在家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顾曼桢对于自己的重生,百思不解,而后又因曼璐的提议,就抛开去追究这么不可思议,不科学,不合逻辑的事情。好好的生活下去,才是重点。   认清了事实,她不打算在这种异事上纠缠太久。就直接把注意力转移到现实中来,现在她唯一要面对的是,如何处理家里一大家子。自己的两个小弟被顾老太太养坏了,好吃懒做,不知进取,目中无人,不知感恩。上辈子都没能挺过解放,是由她给两位老人送的终。曼璐走后,一直是她硬挺着养着老老少少,有苦无从去说。   奶奶固执又自私,妈妈平常忙了家务事,又带着几个小的孩子,还得伺候奶奶。爸爸刚去世时,如果妈妈能立起来,奶奶把在家里找搭起手,姐姐和她就不会走那条路。   心想着中学能念完是最好,拿了这个毕业证总比没有好些。但家中情况不乐观,她只能先弃。以后再找机会回到学校继续学业,最好能拿到大学毕业证,有这个证,她的稿费只会增不会少。她的一家会好的,想了想,在深夜中看着对床上曼璐的身影抿着嘴笑着进入梦中。   在这单间小屋住了近一年多,顾家姐妹匀有些不舍,在此多宁静,回去又要面对顾老太太,有些心悸。   当初两姐妹在树下言谈,曼璐先行说不是她姐姐,你姐姐已经死了,再看向她愧疚的眼神。顾曼桢立即以为曼璐跟她一样,是重生回来的,她立马激动的把自己的底给揭了,但没有揭得太彻底,只是简单的说自己做个非比寻常的梦,梦中自己和家人,极国家如何如何。就因为这个,曼璐才跟着她提议让顾家人自己过一年的日子,让他们受点苦,改改性子。他们太过于把她们姐妹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而后独居在此一年多,直至把所有事都处理差不多再回去。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曼璐把原主的记忆找回来这,因此她欣喜不已。把在民国的生活找回来,就连原因的学识都给找回来了,平时不用到,想不到,一用到便通。为此顾曼桢对她才放下了不少疑心。曼璐除了头个月从空间带出二百元来,之后就不再动从空间任何物品,也不放入任何物品。   顾家两姐妹把房退了,还把里面的家私全都当掉,再把现钱存了一千七百元,余下二百多元,才回顾家小楼。因为是周三,此时才下午四点,两位小弟没有回来,顾太太也到别人帮佣去,家里余下顾老太太在小楼门边糊火柴盒。她的眼睛不好了,屋内光线不够,只能这里糊。现在的她已没有条件讲究,生存的重担压下来,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眼前一暗,抬眼看到消失了一年两个月的孙女们,她双唇打颤,喃喃出声,曼桢。曼桢把手中的一只活鸡丢下,立马蹲下把她抱住,两人默默流泪。曼璐把手中的行李先行放下,而后把手中的食物提入厨房。顾老太太被小孙女抱住,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曼璐左提一只鸡,右提着菜进厨房,忙推开身上的曼桢问“你们还好吧?”。   曼桢只是一个劲的点头示意,别的并不多说。她跟曼璐已商量好,她俩在外的际遇先不说。   “那你先去帮你姐,我把这拾完,等会要去交工”。   “我来弄” 。   看着曼桢的双手,手指甲跟她一样黑,就知在外定是干粗活。再看看她的衣着打扮,   心疼又心酸,不过能回来,已是最大的福运。她柔声道“去帮你姐,我这还有几个,交完工就给你姐俩做白切鸡”。顾家人在家里搜到了一张遗书,那是曼璐故意留下的,她没带上身份证明和所有的首饰,就是故做此态。顾老太太一开始是恨曼璐,就算遗书多么煽情,她还是恨,只是没有恨得那么狠。为柴米油盐奔波的日子,她没了恨,转而心酸。   把曼桢推去厨房,她转过关,拾起边上的火柴盒边泪流边糊。火柴盒一般她是一周去换一次,但上周日下暴兩,两个小孙子就没有去卖报,而是在家跟她一起糊纸盒,所以今天才周三,她就把货提前完成。快速的地上的五个盒糊完,装好立马往佣主家奔走。   曼璐她才把灶上的火才起来烧水,这才拿起空心菜掐,就见曼桢这么快就进厨房有些吃惊,便开口问道:“怎么不帮老太太?”。   “奶奶让我过来。”曼桢边说边拿起空心菜一起掐。   “哦。”   “姐,都过去了,一切会好的。奶奶好了,大家都好了”   “嗯。”   曼桢见曼璐这样便不再多说,她俩在外的日子里也是这样默默的做事。处久了便习惯曼璐沉默不语。   “奶奶去交火柴盒了,看样子,她还要再糊的。” 听完门声,她便再次开口。刚才她没有开口让顾老太太不要再提货,此事,她觉得先放下不提,看看曼璐的意思再说。   “晚上,你就按之前说的做吧。”她们回来之前,已想好说词,及对顾家两老两小的安排。   “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 章   “哥。”杰民跑到伟民的桌边,轻声道。吃完半年来最丰富的晚餐,一整个鸡,一盘鸡杂,一盘五花肉,一盘谅拌豆腐,一盘空心菜。饭毕他俩就被顾老太太赶上楼做作业。那只大公鸡,老太太本来想来留下半只,但看看众人,把话又悄悄吞回肚子里。餐间,顾老太太给坐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孙女各夹了个鸡腿。伟民与杰民现在倒不再餐间争食,举止投足间已有些雅韵。最终桌上还留下将近半只鸡的份量,五花肉余下三分之一。不是吃不完,而是他们已有了节制。   “嗯。”他在把今天的习作拿出来。   杰民眼睛直盯着伟民道:“你说大姐和二姐不会再走了吧。”   伟民右手母指压了压桌沿,道:“不走了。”   “今晚我们要盯着大姐和二姐吗?”   “不用。”   “哥,那要是他们笑大姐怎么办。”   “不要理他们就行。”   杰民不敢看伟民的脸,低声问道:“哥,那我们还要去卖报吗?”   伟民一听这话,立马把杰民的头提起来,瞪眼凶道:“你说呢,杰民?”   杰民:“卖,不卖我就糊纸盒。我不要大姐死后当孤魂野鬼。”边说边泪流。曼璐的遗书是杰民在书架上翻到的。他之所以去翻曼璐的物品,是饿得太厉害了,家里又没吃的,从顾太太那里又拿不到钱,他就跑到曼璐的房间翻找。结果是翻出他大姐的遗书,看到那封遗书,他吓住了。   曼璐在遗书中说尽做舞女的苦楚。世上已无人爱她,大家只恨她。她只是为了家人能吃好穿好,供弟妹上学,出卖了自己的身体,她还亲自杀了自己三个孩子。现在她年老色衰连舞女的工作都保不住,没有钱,家人怎么办,她只能死。她死后将不能下地府轮回,只能在外当孤魂野鬼。   伟民是第一个发现杰民的不对劲,而后遗书传到他手上。看过后,他亦震惊。他并没有马上给顾太太和顾老太太看,而是把它收藏起来。在一天,顾太太不停的叨念要是曼璐在就好了,引发顾老太太的又一顿跟以前那般责骂,伟民忍不住的把遗书的内容说出来,让他奶奶别再那样说他的亲姐姐。   伟民摸了摸杰民的脸带着哭腔道“那你要跟我一起努力,不然大姐白白受苦了。”   “嗯。”两人本来成绩并不好,但随着两个姐姐突然离去,家中没了顶梁柱,方知世道艰难。如果不读书,读不好书,他们只能干苦力。生活的担子一压下来,让他俩做出了决择。他们本来就是聪敏的,有毅力后他们成绩自然是突飞猛进。   因为生活的困苦,以及两个孙子的成长,顾老太太才才思,她终是放下了对曼璐仇恨,渐渐的又转为心痛,她的大孙女,在外当孤魂野鬼。一想到这,再想到儿子还在时,大孙女的聪慧与乖巧,她后悔了。   饭毕,顾老太太让顾太太收拾,自己留下两个孙女在餐桌上,准备深谈。   顾老太太拉过曼璐的手,轻声道:“曼璐,奶奶对不起你。奶奶对不起你,你原谅奶奶,我们一家人,好好过。再苦,我们也在一起,好好过。现在我能糊纸盒,赚钱,你两个弟弟卖报纸也能赚钱。你妈也能,我这些日子也存了些钱,明日我给你们办入学手续,你跟曼桢去上学。我都打听了好 ,像你们这样的,可以复读。再给你们付高中三年的学费,大学上师范类的,不用交费,生活还补助。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顾老太太的钱只够交她俩一期的学费,但为了她俩,她想到了把她的老物件当了,就够了。一家人,还是互相关心体谅,才会有大发展,有前途。   “奶奶”   “奶奶”   在顾老太太话说出口后,曼桢起身至老太太身边,扶住她的左肩头,见老太太把话说完,她率先激动的唤顾老太太。   顾老太太边擦泪边道“好,好。”而后,她又补充道“你们俩有空也要帮我干活。”   “好的,奶奶”   “嗯”   顾太太在后听到尾声,高兴一直心里感谢老天爷。刚才始丢开身份去做帮佣,她很难受,久了那劲头就消失无踪。现在生活水平没有以前好,但她做的活差不多是一样的。在外做帮佣,是做别人家的家事,在家里是做自己家的家事。因她在外帮佣,顾老太太也不再老找她的刺,两个儿子变懂事上进。家里的饭顾老太太做,衣服之前全是顾太太洗,现在是各人洗各人的。   事毕,众人先洗漱便各自回房。楼上两个小弟在低语,曼璐与曼桢商量。楼下顾老太太跟顾太太交待各事项。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 章   曼璐与曼桢的衣物被顾太太当得一件也无。还好她们各自提了个小包,把在外置办的衣物带回来。不然就只有身上着的那套,还真没衣换洗。   曼璐借着淡弱的灯光打量着这一切,衣柜跟梳妆台没一件物件,书架上的书倒是没有少,还是满满的一木架子旧书。   鼻间陆续传来艾草的味,这是顾太太给她们姐妹的房间去异味烧了一些艾草的缘故。今晚顾家人对她很是和气,这里太指顾老太太与那两个小子顾伟民,顾杰民。后半年,她跟曼桢每个月都回来偷偷查看顾家的情况。知道他们的改变,但没想到改变得这么大。   如果顾家人能一直这样老的能通情达理,小的努力上进,大家都为这个家付出,那么,她不介意加入他们。她也想拥有一个家,一个真真的家,一个温馨、幸福、和睦的家。   九月还是炎夏,五点天就开始慢慢亮,六点那就是全亮。这一年间曼璐在外居住,一次也没有进入空间。但她的体质到是一天天的好起来,现在的她力量与速度都提高了好几个层次。这是不正常的,有异,但她也不做多想,好总与差来的强,在这民国乱世中,做为女人已是弱的一方,如果体力更弱,那就真没法生存。   在外的日子,曼璐每日都出去,不戴帽更不撑伞,她体质变,并不代表就经晒,她□□在外的肌肤黝黑黝黑的。曼桢知以后战乱,平日里在房里写稿,有空也在外锻炼,她跟一年之前也是相差甚远,精瘦黑。两姐妹除了写稿还给书局抄书。写稿费脑,抄书不会。在思路断的时候,她们就抄书挣钱。抄书是曼璐的强项,她现在字一入脑,就像扫描仪似的,印着一清二楚,脑与手同协,写得又快又好。她的字是顾先生一手教的,她是顾家长女,她出后四年后,曼桢才出世。顾先生对她的关爱在家中四儿中,最是厚重。   不管时代变迁到那里,白是美的,黑是不能说就是丑,但那也是落了下乘。两姐妹的容貌因黑,自然容色就降下。顾老太太与顾太太见两人如此,心里皆以为她俩在外受苦。具体受什么苦,她问过一次,两人无言,她亦不再问,只当是有苦不能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   在上海,他们顾家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左邻右舍相处又不甚佳,顾家姐妹回家,顾家对外倒是不用编造什么说辞。   曼璐天亮睡不着,便起身换衣洗漱。出门在外,她们不敢露出容色,一直身着黑灰深蓝等暗色,昨日是一套深蓝,今日是深灰。两姐妹都是一头齐流海学生头,两人的发是互剪的。   厅里空荡荡的,厨房传来响动声。她走向厨房,看见顾老太太在灶台上熬米粥。听到脚步声,她抬头见曼璐话没说出口,笑和嘴里都立马带上笑意,向曼璐招头道:“曼璐今天喝鸡粥,闻闻,是不是很香?”   “嗯,很香。奶,妈呢?”曼璐故作不知顾太太所综,而抬头四处张望。灶台上摆了一碗切细短的葱,葱很是嫩绿,凑近了,葱和煤味直冲鼻间。   “你妈上工去了,今日主顾家过生。今晚你妈可能要在那留宿,明天定能休息半天。”边说边伴着锅里还在沸腾的粥。   “不是让妈把工辞吗?家有我跟曼桢呢。”昨晚曼桢就跟老太太说她们两姐妹接了书的工作,每月能挣二十多元。交待让顾母把工辞了,把顾老太太的活接过去。昨晚当时老太太收到曼桢递过来的二百元答应的好好的,谁知两位老人当晚又想了想,觉得,趁着还能力气还是再干一两年,减轻家里的负担。   “我还能干得动,你看,我干活了,身体倒比以前强。”家里的活不少,很累,老太太接过顾太太的活后,才真真体凉顾太太。边说边打开厨柜拿了一叠碗出来,粥好了,她要盛出来。   曼璐在水池边看到那搁了一盆带了不少黄泥的空心菜,便伸手要收拾起来。“别动别动。”顾老太太手中还拿着一只碗,打断曼璐伸向菜盆的手。   “喝粥,喝粥。”边说边把碗递给她,示意她盛。她自己刚蹲下,把煤炉的下口封住,不然一直烧着,费煤。   曼璐刚把五个碗盛满粥,曼桢,顾伟民,顾杰民就涌了进来,一下子就把厨房占满。大家互相招呼后,拿碗勺去饭厅。顾老太太收尾,拿了那小碗的青葱跟在四个孙儿身后。   顾伟民三碗粥下肚后,有些羞涩的看着对面的三人低声道“今天的鸡粥真好喝,谢谢奶,和大姐,二姐。”顾杰民一听大哥说了,他立马就跟着附和,大家都笑了。   顾家两兄弟喝完粥就收拾碗快起身,洗完碗。在院中打满各处水缸,又拿起桶,给小楼的四块菜地空心菜和薯菜浇水和豆角,黄瓜,南瓜地。顾老太太看着两个小子提水的身影,笑道:“你们弟弟长大,懂事了。”看两个孙女也是一脸的自豪样,又道:“你俩虽然都上过高中一年级,但那都是前几年的事了。我跟你妈想了想,还是决定让你们再读一年一年级,不用担心家里。我们齐心,只会越来越好。”   曼桢便道:“奶,我跟曼璐都商量好了。今年就在温习之前的功课,明年直接上二年级。功课的事,你跟妈还是听我们的。”   顾老太太“这还得听我的,你俩跟我来,我给你们换身衣服,等会,我们一起去学校。”老太太的固执又冒出来了。她是边说边站起来,还拉了曼璐跟她一起站起来。   曼璐是起身了,但并不代表同意顾老太太的安排。她是反挽着顾老太太的手臂轻声道:“奶,要上学,我就上三年级,我之前一直都有做功课的。”   顾老太太一听,脚下一顿,“什么?”声音立马升了好几个音,跟之前骂人时差不多。   “我打算好了,明年就上三年级,拿到毕业证就报名考大学。”   “奶,我跟姐,一样,明年考大学。”   “奶,知道你们姐俩之前功课,但也不能这样自大,不学就能考大学。”顾老太太一开始太吃惊,有些反应过来,等曼桢再一说,就回神了。   “我们明年去上学,学校定要考我们功课,奶,到时功课如何一目了然。”曼桢再道。曼璐再补充道:“奶,如果不是要高中毕业证,我都直接报名考算了。”曼桢在一边直点头同意。   “真能?”顾老太太见两姐妹如此自信,还是又问出声。   “嗯”两重音。   “好!好!好!”   顾老太太顾老太太突然急切起来,昨晚算帐,是要供三年的孙女,谁知她们这么争气,高兴的眼里泛眼的起来。想了想又道:“好!那你俩还是跟我去学校一趟,你们今年就直接上二年级,二年级下册,这样保险一点,别在家把时间误了。”   曼璐与曼桢各持顾老太太的一只手臂,匀急了。最后还是曼桢道:“这一年多,我们在外,没有时间温习,之前我们都做好准备了,只是,只是。”她不再说下去,只让老太太自己想,自己把话接下去。   “那你们就去温习,不要再接抄书的工,好好温习就好。”顾老太太看到曼璐的脸色因曼桢的话变得黯然起来,便不再坚持,而是缓了缓。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把顾老太太打发了,曼璐与曼桢回房。曼璐拿书出来抄,而曼桢则找高中课本,她已想好到那借课本和笔记。   一早曼桢就出去,曼璐的房间还有些异味,她直接把门窗打开,自己把书笔纸就去书房里抄写。   顾老太太在楼下备好午饭,见曼桢没回,两个小子在这点时也该回来,现不见踪影。曼璐一楼呆在楼上,老太太在楼下只听见过两次冲水声。顾老太太缓缓的上楼,她以为曼璐在自己房里,她眼睛便直冲她房间那边看,大门敞开,空旷得很,一眼见底,没人。她这才四周张望,见她书房里,坐在靠近窗边的书桌上。看那背影,定然在写字。她没有出声,只是收了步子,缓缓的走向她。看向曼桢左手边一沓书纸,纸上有字,她看不清,只道那是满字的纸。   曼璐知道老太太上楼了,听脚步声她就认出来。她把左手边的书写纸收了一半多起来后,就接着写,但速度放缓了不少。而后是顾老太太不打断她,她就当作不知继续书写。   顾老太太已走到曼璐身后,桌面一切了然。再看到曼璐写字的速度,那真是行如流水,快得很。她的眼睛是看不清字体,但那黑字一行一行的填写着,这真是让她惊讶。   之前她们一直说是抄书,可曼璐都写快一张纸了,也不见她查看前面的样书,这样让顾老太太又惊异不少。难怪曼桢说曼璐抄书量比她多一倍不止,之前交给她的二百块,大多是她挣的。当时她没有反驳,但心里并没有认同。现在,她信了,想想早上姐俩说的,她们真的都准备好了,大学对她们来说真没有问题。   就这么一站,老太太近站了一刻钟,就只是静静的默站身后,而曼璐除了换纸张时,笔头稍停下,就一直在书写。   听到楼下的响动声,知道是两小子回来了。顾老太太见曼璐停下换纸,在她重新下笔时,拦住她。   曼璐故作惊吓了一下,便随顾老太太的意收笔。曼璐在收桌面的纸张,顾老太太则上前关窗,一边一说,就怕起风或是突下暴雨……。   曼璐扶着顾老太太的肩头下楼。看老太太步子有些颤,心软道:“奶,你有事,在楼下叫一声就好,我能听见。”   “奶,知道你能听见。你以后不能像今天这样,一直写,中间歇会。有奶呢,别担心。”顾老太太看到曼璐的指头已红肿了。她自己糊纸盒,同一个姿式摆久了,浑身酸疼,曼璐这样也定然是这样。这不,她停下书写,一直在小心的转动脖子。 如果是以前,她定然会骂曼璐,举止轻浮,想想以前的日子,再想想现在。她更加愧疚,她会对曼璐好的,加倍的好,她暗中这样对自己说。   楼下餐厅和顾太太,两大小子,曼桢还没回来。顾老太太出声让伟民从厨房拿个盘出来,给曼桢留菜。   餐桌上,一盘薯叶,一盘空心菜,还有一盘昨晚的五花肉抄豆角。除了豆角那盘有油色,另两盘菜就暗淡许多。顾家五口,静静的用餐。顾家人餐桌礼仪好了,是因为顾太太帮工后再慢慢好的。特别是有几次顾太太生病,顾老太太就去顶了顾太太的活。在那里,打破她几十年大脑不曾有新东西入内,在那里听与看,她知道多了,她现在跟顾太太是有商有量,对孙子们的教育就改变很多。   餐后,两个小子只坐了会,又提起书包上学去。现在的学校离家远,来回近一个半钟头。之前顾太太心疼他们两个,让他们带饭,省得来回跑。伟民与杰民则是宁愿回来吃饭,也不愿在学校呆着。在学校在大的学生欺负他们,他们现已知理,没有立马告之两位大人。而顾太太在主家收到不少消息,知道此时纷乱,现在别的地方已经打起来。有准备总比没准备好,顾老太太与顾太太又让他们来回跑,就是要锻炼他们。   曼璐上楼写一份稿件,她就把小说书写下来,等曼桢有空,两人再慢慢把它润色。还是想办子增加收入,让大家老过好些。同时,她与曼桢并不打算上师范类的大学,她俩钟意复旦或是教会大学。她们也准备给伟民和杰民上教学中学。教会学校注重外语,各方面都先进。   如果他们都上教会学校,那每年学费那是一笔很大的开支,大学近二百五十多元一年,中学也要八十多元,那四人一年的学费不包括吃住就将近七百。顾家在这块地方居住近二十二年,左邻右舍虽然没什么来往,但各家财政情况还是知一点底的。这样的话,他们是不能再在这小楼居住。   之前曼璐见天的往外跑,那就是除了有搬家的打算。战乱中,知道地形那才安全,她要把整个上海扫入脑。因为英租界安稳些,但那里的房子,就她俩的稿费是支付不起的。为此曼璐愁了好久,她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房子。但中介那里,她是留下购房意向。如果有信息也交待好把信息投放处。办这些,她当然是变妆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曼桢将近饭点才回来,东西太多,她顾了一辆黄包车。在大院内糊纸盒的顾老太太看到黄包车,眼皮直抽,最终她忍住立马对曼桢进行说教。   黄包车师傅快速的把一大包书后转身就跑远了。曼桢今天把事都办了。高中二三年级的旧书,连外语系和中文系大学的书都有一套。还有一套英语入门课本。   顾家小辈们四人把书都提到二楼书房,餐桌上已摆好碗快。 一盘青瓜炒肉,一盘薯叶,一盘南瓜。   “今天雇主张太太给我们这些帮佣每人半斤肉。你奶还留些给你们明天煮肉粥。   ”大家坐定,顾太太高兴的说。   “谢奶奶和妈妈”伟民与杰民笑着回道。曼桢与曼璐随他们后回复。   顾家一家六口欢快的食用晚餐。饭毕,顾太太收拾碗快,伟民与杰民上楼温习功课。   “曼桢还要买书吗?钱不够跟奶说。但以后可不能花钱大手大脚。有重物要提,不急的话,等伟民给你提回来。”请一次黄包车,要最少要三角呢,这都得十斤米了,顾老太太这是心疼钱。   “好的,奶奶。要用的书我都买齐了,今天这些都是我以前的同学和老师给我凑齐的。   ”   “ 那你得好好谢谢人家。”转向曼璐厉声道“曼璐,看书和写字,不能像今天这样,要这样,你身体还要不要了。曼桢你看点曼璐。”   “好的,奶奶。”   “哦”   “那到我房里来,给你们拿两套衣。虽然是旧衣,但没穿过几次,料子都是好料子。”边说边手撑在桌面上起身。曼桢连忙上前扶她一把。曼桢曼璐一人扶顾太太一边的手臂回房。   顾老太太打开衣柜,指前着左边的衣,道:“这边的适合你们穿,你们看看,喜欢的话,就都拿去。”   曼桢听话的立马拿了两件。上衣是旗袍式的,下裙是及脚腕的淡青色与淡蓝色的裙装。这衣料与绣工比之前曼璐的那些要好很多。曼桢挑好可以移过身让曼璐上前挑选。   “奶,我想穿裤子。”曼璐真不想穿民国的衣服。旗袍穿着,专穿给别人看的。像曼桢挑的这两套大摆裙装又像旧时的小姐,她觉得繁琐得很,她真不想洗。还有就是真正的民国里,这里的少妇少女的装一点像影视剧中的那样华美,总之这些民国衣服的版型,她看不上。   顾老太太已有准备听到孙女的拒绝之音。但没想到会听到曼璐说会裤子。   “奶,那我再多挑一套,我就爱这样的衣。”曼桢一听曼璐拒绝,便笑的开口,同时也上前去,做挑选的样子。   老太太暗叹一口气,看看曼桢,这才看着曼璐道:“那行,到时帮你备两条裤子。”顾太太之前没当外穿过裤子,但做了帮佣后,穿裙装真是多不便,她们去旧衣行买了三条黑色裤子回来穿。顾老太太照顾太太几天工时,也穿上了顾太太的裤子上工。正因此,顾老太太此时对曼璐要裤子的要求能接受起来。   曼桢从衣柜中挑了一套深蓝色的,款式跟前两套差不多,只是颜色深沉得多。挑好了,曼桢又朝顾老太太笑道:“平时我不舍得穿,我上学了再穿奶这样好衣。但衣服我选占着先。”顾老太太因曼桢的识货,神色缓了缓。而后把灯灭了,让曼璐帮她拿糊纸盒子原料跟她们上楼。   口中在叨唠着,大家都去书房,你们看书,她在一边糊纸盒子,这样省不少电费。最后是顾家六口全涌入书房。顾家四人温书,两个老人糊纸盒子。顾家姐妹离回家后有一段日子,顾家因电费问题,家中书房的灯并能天天开着。   曼璐先翻了高中一年级的语文看了一遍,见没人注意她,她又就近,一本接一本的翻看。曼桢在看曼璐小说,边看边修。一篇大约三万字的民国爱情故事,故事还没完结。曼桢自己就迷入其中,根本又没关注曼璐。两个老人是在身后看不到,两个小的因身边有长者,自是不敢分心,到处乱瞄。   从晚上六点到十点,四个钟,顾家人每人都起身上洗手间或是喝水,大家看累了,都会起身休息一下。就曼璐,一坐就定在那了。为此她被顾老太太又叨唠了三次。她应付顾老太太叨唠的办法是,老太太一叨,她就站起来,活动手脚和手碗,再加上脖子。   伟民与杰民看着两人,真不敢相信,就一天过去,他奶变化这么大。他奶自从曼璐做舞女后,一直对她出恶言,像这样关切的话语,那真是无以言说这其中的巨大差距。   曼桢见伟民与杰民八点钟就温习完在学的功课,就宣布,以后伟民与杰民以后要跟她学两个小时的英语。顾老太太与顾太太以前并不会在书房,所以并不知道曼桢并不会英语。此时也只当之前她之前就会的,上了高中都会些。听着把书房内的物品都用英语说,还不停让两个小弟开口,她们俩在一旁也跟学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 章   就这样,顾家平平静静的度过炎热的夏日,到了深冬一月。从曼桢与曼璐已归家四个月。   民国爱情故事从十万多字,经过曼桢与曼璐反复修改与润色,扩展到二十多万字。两人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完作。曼桢听从曼璐的意见,先行把小说的三万字给报社,就是接她们每财小笑小集的那间报社的主编。该主编一收到此文,乐得笑开花。小说一点也不用再修改,直接在社报做连载。是周连载,约两千字一版,小说上报的第三个月后,才进入大家视界。之后是造成不小的轰动。此小说由开始谈好的一字一分五,增至一字三分买断手稿。整篇小说稿费进帐五千六百多元。   四个月,笑话小集进帐五百二十元,曼璐曼桢抄书二百多元,再加上大头小说稿费六千四百多元。有这个收入,曼桢听从曼璐的指挥。把存五千,给顾老太太八百,三百多她们两人分。曼璐抄书,做了两个人的笔迹。小说著名,著的是两人的名。有了上篇小说的成功,曼璐曼桢准备再次动笔。   顾老太太在自己房里双手颤抖拿曼桢递过来的八百元报社汇过来的稿费。刚开始她老人家并没有当回事。一打开信封,看清里面的汇单面额,她的手才打颤。她每月糊纸盒子,最多才挣二元多,大多是一元一两角这样。这里面有八百元,她有惊喜又有些恐慌。顾太太给人帮佣每月现已增至八元,伟民与杰民两人卖报,一份报才得五厘,一个月挣最多挣二元,大多是一元五角。   之前每个月,曼桢都给老太太三十元的书写费。她见天的见曼璐在书房内抄写,她对曼璐越看,越喜欢。同时对自己过去的行为羞愧。她总会不时的叫曼璐去院里活动活动筋骨。   “这钱真是你和曼璐?”   曼桢笑着回道“是姐,大多是姐在写。”深怕顾老太太与顾太太又再次花钱如流水,又道:“这书是姐写了四年了的,现在才得出版。”曼璐之所以能一次交给顾老太太,是因为,她们每月都给顾老太太三十元,但家中火食有所改善,但还不太过,每顿也不见得顿顿见肉。原来四人的工作也都没辞,看着天越来越冷,顾老太太与顾太太的手都生冻伤了,她们还在做。以上种种,现又得了这么一大笔稿费,便由这让她们歇下来。   顾老太太把手中物放下,双手蒙脸呜呜哭起来。   “奶,我们一家会越来越好的。我跟姐都想让妈回来,你也别糊纸盒子,她可疼你了。伟民与杰民卖报的活快过年了,就停停,年后再卖。现在世道这么乱,男孩子还是要吃些苦才好。奶你觉得呢?”曼桢把话抛出来,让顾老太太从悲伤中拉出来。   “嗯,那行,我让你妈回来。之前我们也商量了,再做一年就不做了。总之都按你说的做。你跟曼璐也不要那么拼,也要顾着自己。特别是曼璐,怎么说都不听。……”老太太又叨唠曼璐的不是。曼桢也被曼璐吓了一跳,之前她是每日都要外出。像现在这样,一坐就不动的,真的是从来就没有过的。不过,她也只当曼璐在家里,如果出去,奶奶肯定不喜才成现在这样的。这四个月,她把书本温得差不多了,前世她就上过大学,现在就没有什么困难。   倒是她姐,她真是服了。她也温习得很好,曼璐温习得也很好。她连外语都很棒,她不佩服都不行。   顾老太太叨唠完曼璐,把钱收好准备出门,突然又拉住曼桢,慎重道:“这钱的事,就我们三人知就好,别嚷嚷。你妈也不行!”这家里就他们几个,没一个男人在家当顶梁住,不能露了财。   曼桢也收了笑意,跟着慎重起来沉声道:“好,都听奶奶的!”   晚上顾老太太在大家饭后,就跟进厨房跟顾太太说辞工的事。顾太太一听,一喜,但又想了想,才道:“娘,我现在是每月挣十元了,从这个月开始加,今天张太太说的。这工还不错,曼璐与曼桢年后就要上学,这可是不小的花销,我看我还是先做着吧,不然以后真难找到主家这么好,月钱也不错的人家了。”   老太太心里默算,那就是一年一百二,那真是不小的进项。再想想曼桢的话,还是下了决心道: “没事,这事就听孩子的。你明天上工就跟主家说清楚。”   顾老太太跟顾太太说完,又缓缓的上楼糊她的纸盒子去。她不时的抬看看向曼璐,越看越心疼,这是她的大孙女啊,如果她儿去时,她跟儿媳能撑家起来,那就不会……。”   耳边不停的传来伟民与杰民跟曼桢说洋话。现在她也会了好些洋话。像吃啊,那叫一特。水啊,那叫我特。西方啊,叫歪特。那洋人就喜欢特来特去。老太太最不想听那苹果的洋话,那叫唉剖。那词一出来,她眼前就出现血淋淋的场景。老太太最不理解的是不好的,坏的洋话,那叫白得。   现在伟民与杰民跟曼桢经常英语对话,都是简单的问候和常用语。他们的学校是没有开英语课的。他俩学基础,但学得很快,就他们这样的,能赶上现代初中生。曼璐觉得一是应是顾家人的头脑不错,二是在民国这里日常没有任何消遣,功夫都用在学习上了这才会如此。   这四个月,曼璐很少加入他们。之前的四年里,他们仇视曼璐,恨她在自己同学朋友面前丢脸。现在是,说不清,道不明。曼璐一直都是静静的,很少说话。静静的同台吃饭,静静的同室书写。知道她又在赚钱养家,看着家里差不多每隔一日就出现一盘肉菜就知道。之前他们能一周吃一次就不错了,这都是她回来的缘故。他们现在别的做不了什么,只能更加努力的学习,周日更加努力卖报。   冬天到了,顾家人就不天天洗澡。顾太太与顾老太太跟伟民与是一周洗一次,周日洗。曼璐与曼桢一周两次,周三与周日。其它日子里,就是十点钟一到,伟民就去楼下提一桶热水,杰民拿六个盆,每人一个盆洗澡泡脚后睡觉。刚开始曼璐极其受不了,而后还是忍住。曼桢经历过战乱,现在的条件比战乱时好,她没有不习惯的。   这晚曼璐头痒得厉害,她想强忍,最后怎么也忍不住,便起床,进厨房烧水洗头。想的是挺好的,但煤炉里的煤烧没了,里面漆黑一片。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一顿折腾,火没折腾起来,倒是把顾老太太折腾起来了。   顾老太太听到声响,又惊又怕。把衣穿好,拿了一棍子,开门。看到的是厨房露出的灯光,她以为是伟民或是杰民半夜饿了出来找吃的。收了惊,走到门口,一看,就看曼璐跪在地板上,头伸向炉口。等曼璐把头抬起脸朝向她,她看到一张大花脸,差点笑岔。顾老太太也还是以为是她饿了,忙问,谁知她是头痒要洗头。这怪丫头,顾老太太心道。   而后是顾老太太半夜给她家的怪丫头烧水洗头。那晚顾老太太耐心十足的给她家的怪丫头烧水,她烧了好大一锅水,让她家的怪丫头把洗身了,再洗头。没办法,她家大怪丫一身的灰,她看不过眼。   在她家怪丫头洗头的时候,她就拾起那身轻薄的灰外罩衣给搓起来。平日里顾家人在家都穿外罩衣,这样做家事衣脏了,洗了也方便。不想之前那样,外套一洗,那就是好几斤的绵服。这外罩衣还是曼璐说,顾太太整理出来。把衣谅好,又过来给她家的怪丫头擦头发。夜里冷,她家怪丫头洗头,她把火盆子起了起来。两人就在火盆边擦头发。   这一晚夜里,她家的怪丫头抱着她哭着问:“奶,你会一直对我好吗?一直对我好吗?奶你要喜欢我,我不想做没人爱,没人要的孩子……。”顾老太太没有回答,只是抱紧她,跟她泪流。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   第二日,顾太太起身做早饭,发现厨房的有些异常,但没做它想,继续熬米粥。   七点,除了曼璐,顾家人全坐到了餐桌上。杰民本来要上楼叫她大姐却被顾老太太拦住,只道,曼璐昨晚没睡好,现在补眠。顾老太太话一出,其他众人皆惊以为曼璐病了,匀站起来。众人又被她老人家拦住。她已上楼看过,没发烧感冒,脸色正常,她才下楼的。   顾老太太并没有把昨晚的事暴出来。众人中只有曼桢心最细。她明显的察觉到顾老太太对曼璐感情不同了,感觉她真正的非常的宠溺起曼璐来。老太太一说曼璐就满脸的柔色,那是怎么收也收不住的。这是一个极其违和的画面!   顾太太已辞工一周,伟民与杰民也从今天起开始放假,还有一周就过年了。大家一听曼璐没事,便又欢快起来。   吃过是早饭,曼桢伟民跟杰民上楼学英语。既然有计划把他们俩送教会学校,英语定要加紧学习。今年伟民十四岁,杰民十岁,一个上初二,一个小学三年级。打算着伟民初中一毕业,就送他们去教会中学。一个安排高中,一个安排在初中,正好。   伟民与杰民对两位姐姐的安排一无所知,他们之所以这么努力学,是因为如果他们用英语向洋人兜售手中的报纸,那几乎是来一个,买一份。在旁边经过的行人,因他们的英语部分人也就跟着买。他们现在每周的售的报纸量比之前的一个月还多。   现在每月报纸是越卖越好,上月将近十二元的收项。当然,能挣这么多,大头是洋人赏钱,他们买报,大多拿一角,报纸是五分,有时是二角,五角,还有一个大洋的,他们大多不要伟民跟杰民找零。顾老太太让他们暂时收工不卖报年后再继续,他们都不答应。本来他们还打算放假后,每日都去卖的,被曼璐止住了,还是跟原先一样的安排,周日才去卖报,平时以学业为重。曼璐让曼桢弄了一套教会小学至高中的课本,在伟民跟杰民温习好本级功课后,又教他们教会的内容。这都是为后年做准备。   伟民跟杰民这个学期因为曼桢的辅导,成绩匀是班上头名。他们成绩好,老师多看重,之前跟他们一样家境贫寒的同学也不再敢欺负他们。以上种种,伟民跟杰民对顾家姐妹俩只有佩服的份。她们的话,他们一律尊从。   姐弟三人在学习,顾老太太在里面糊她的纸盒子。她不考虑放弃糊纸盒子的收项。不糊盒子,她也无所事事,还不如干点活。孙子孙女温习功课累了,便会坐下来跟她一起糊,那感觉还不错。这样的日子有盼头,她跟顾太太的额上的皱纹都轻了些。   顾老太太看看时间不早了,曼璐那边还没有动静,她起身净手。缓缓走向曼璐的房间,打开门查看一翻。曼璐侧着脸,睡得正香。顾老太太把手在自己身上暖热了,这才伸手抚上她的额,没异样,她又轻缓的合上门出去。   曼桢放下书本抬头看向顾老太太,皱眉道:“姐还好吧” 伟民跟杰民在一边也一脸凝重的看着顾老太太。   顾老太太摆摆手:“好,可能是之前没休息好,昨晚又晚睡,这才还在困觉。”   曼璐这一顿困觉,竟连午饭都没有醒来吃。顾老太太见她是在熟睡,顾太太要强行把曼璐叫醒被她拦住。   还好顾老太太拦住,不然可能真会出事。曼璐这是被空间困住了。空间升级,抽了她的精神力,让她昏迷,但并没有伤她的身体,而是提升她的体质。曼璐对顾老太太多次探视是有所感知,但却不能给予回应。   顾老太太吃完午饭,不再去书房糊她的纸盒子,而是去曼璐房里,看顾她。她觉得曼璐这样正常又不正常,但总有个声音在说,让她睡,她累坏了。她很安全,睡好了自然醒来。曼桢实在不放心,跟顾老太太一起进房。看曼璐真是熟睡,觉得实在不可思意,但也没多想,见在顾老太太在一旁照看着,便放心的回房书写。   曼璐是下午五点左右才醒,她一张眼,顾老太太就急道:“曼璐,曼璐。”曼璐一脸的迷惘,喃喃的哑声道:“奶。”而后,借着顾老太太的力撑坐起来四处张望,又道:“奶,我这是怎么了?” 顾老太太见她坐稳立即提起早已准备好的棉衣给她套上。边套衣边笑道:“你啊,今天可真贪睡,这都睡到晚饭的点了。”   “啊。”   “赶紧起来穿衣,这一天都没进食,饿坏了吧?”   曼璐做样子摸摸肚子,道:“是饿了,但我睡得真舒服,好久都没睡得这么好了。”   “那是,奶看你就觉得你睡得好,才没叫你。”   “呵呵” 曼璐双手却揽住老太太的腰,低头做羞涩状。   祖孙俩叨唠着下楼,上餐桌。   餐桌上摆了一盘清蒸鲈鱼,一盘肉片土豆,一盘水豆腐,一盘南瓜。本来桌上有了肉,就不会有鱼,这是老太太让顾太太加菜。顾老太太事先已让顾太太给曼璐做的肉粥里打个鸡蛋。鲈鱼并不大,应没有一斤,近八两这样。   “大姐,你好些了吗?”杰民一见曼璐就开问道。虽然奶奶说了大姐没生病,但他还是认为她病了,只是病得比较轻。要不然他奶怎么不给他进房看大姐。顾家其他人对顾老太太给曼璐加鸡蛋的事并没有面露异样。   “我好了。”说完就有些羞涩的低了低头。   “你大姐就是累了,赶紧吃了,菜要冷了。”老太太率先起快,其他人立马跟上。大家又开始食而不言。饭毕曼桢跟顾太太进厨房洗碗。曼璐扶着顾老太太上楼,伟民,杰民早就先上前开灯。老太太让曼璐今晚先别抄书,明日再说。曼璐觉得身体体质又升一层,身体轻快,也不想早睡,还是想抄书。   近九点钟,曼璐收笔坐到顾老太太身边揽着她的手臂就开问道:“奶,妈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我们家备了什么年货?”伟民,杰民一听办年货立马没了学习的劲头,转而关心年货。顿时大家都停下手上的功课,团团围坐在顾老太太与顾太太身边。   年货定然包括饮食、衣着、年画对联点缀这类。像猪、羊肉,鸡鸭鱼瓜子、糖、年糕、粽子有条件的定会备上。曼璐在顾家里没找到一些过年货品,不由的问出口。   顾老太太与顾太太同时放下手中的纸盒子。顾太太没说话,看看顾老太太又看看四个儿女,她没出声应答。去年她们顾家过得最惨淡,不敢回想。今年怎么过得听老太太的。现在她每天的菜钱都是从老太太那领取。   顾老太太看着眼前的孙儿及儿媳,沉声道:“开年了,曼璐曼桢要上学,那是不小的开销,今年大家都不置新衣。买二十斤猪肉,两只鸡,二斤排骨,四条鱼,再包二十斤粽子,买两斤糖。”这是从现在开始到十五的肉菜安排,要花费十五元左右。对联让曼璐写,剪些窗花,还有香烛纸钱那些再跟儿媳说。   众人都知今年不会再置新衣,现在都二十五了,之前没有置办,那以后几天也不可有置办起来。伟民与杰民一听有猪肉,排骨,鸡,鱼,粽子,糖就笑开了。他俩在现在的学校里,周边的同学家境都是贫寒的,听他们的话言中,再相对自己家的火食,那就一个天一个地。他们平日里是不买肉,只有过节时才增半斤一斤猪肉。   “奶奶,那明天就买吗?”杰民急急出声。   “嗯,明天就买,伟民杰民你们明天帮你妈提东西。”   “好”两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 章   顾太太在家在厨房忙午饭。顾老太太在院里不停的踱步,不时抬眼看院门。今天是两个孙女大考成绩出来的日子。上个月她俩顺利的拿到高中毕业证。她俩双双报考复旦大字中文系。她老人家原意是让她们上师范类,那是免学费,生活还有补助,这多好啊。复旦大字每年月费要一百元,还不包食宿,贵了。   曼璐曼桢边上学边抄书,每个月还挣三四十元。她现在也没有在糊纸盒,而是学了曼璐教给她的络子。她跟儿媳在家有空就打络子。打好的络子给孙子在周日卖报时一同兜售。就这络子有近六十元的进项,再加上孙子每天卖报二十多元,家中每月进项都上百元,高的时候,还有一百五十多元。家中进项增加,四个孩子功课好,她每日都是乐滋滋的。   正是家中进项高了,她才没有反对她们报考复旦大字。这半年,也不是事事如意。邻里间的闲言闲语,不说伟民杰民,她都想上前干上一架。平日里他们顾家已是尽量低调。四个孩子穿的都是旧衣,每日采买也很一般,就怕被人盯上。现在别的地方在打仗,看着每日上海都涌入不少难民,老太太每日都看紧着四个孩子。感觉到纸币在贬值,听从两个孙女的意见把现钱大多换成金块银元。   听到响动声,顾老太太立马上前是开门。两张黝黑笑脸,好,中了。但她还是忍不住:“都中了?”   “都中了!” 曼璐曼桢齐齐朗声回道。曼璐把门关上,同曼桢一起扶着老太太进屋。   “中了吗?”顾太太听到曼桢的说话声,从厨房跑出来,双手不安的抓住围裙,双眼睁圆的对看厅中三人问道。   “妈,我和姐都考上复旦中文系!”曼桢上进抱住顾太太欢快的嚷道。   “都考上了!”顾老太太嚷道。   “太好了,我要快告诉你们的父亲!”顾太太双眼泛红。   四人立马行动起来,曼桢跟顾太太跑进顾房搬祭食一只鸡,一条块肉,一条鱼,一盘苹果,和一瓶白酒。曼璐跟顾老太太拿香和蜡烛,点燃在顾父的遗像前。   刚把东西都摆上,在外就传来伟民与杰民的喊声。他们一跑进厅堂,就知道都考上了。曼璐曼桢帮他们把背包卸下,他们今天上工去了。   顾家祭完顾父,一家六口团团围坐在餐桌上,看曼璐曼桢的入学通知书。 顾太太看完通知书便退出餐桌,进厨房备午饭。   伟民道:“大姐二姐姐,我也考复旦!”   “我也考复旦!”杰民跟上。   顾老太太道“好!好!都上复旦!”看看他俩又开口:“那你们得努力啊,你大姐二姐姐,各科都是拿优的!”   “奶奶,我跟哥现在也都是拿优,15分呢!”杰民嚷道。   “还是大姐跟二姐厉害,我们的文科是二姐教的,理科是大姐教的。”伟民说完摸摸头。曼璐只是写了归纳总结及一些小窍门给伟民与杰民而已。   “那是你们本来就聪明,又勤奋。我跟大姐只是指点你们,你们不努力,那也没用。”曼桢接口。   “我们顾家的孩子既聪明又勤奋。伟民杰民,以后你大姐二姐不在家要住校了,你们功课可不能退步了!”   “奶奶,我跟哥定能年年给你拿优!”杰民拍拍胸部嚷道。现在他们俩已明白读书能改变命运。他们学了英语,每月才出工四五天,挣的却比顾太太给人帮佣一个月的工钱高二三倍,更是顾老太太糊纸糊的十几二十倍。他们只有更努力,才能天天餐餐吃肉,过上好日子!   “奶奶,今天真是好日子。大姐二姐考上大学,我们今天又遇到大户。把我们的络子都买了!”杰民边补充边把自己的小挎包解下来交给顾老太太。   “那大户是要回国的洋人,他们说回去就不回来了,看中我们的络子,不但不讲价,还给了十块赏钱。”伟民边说边掏出暗袋,把它双手递给顾老太太。   “那今天挣了多少?”曼桢笑问。   “上有一百三十五块了” 杰民抢答。   “有那么多?”曼桢惊道。他们在说,另三人在点钱。   “我们都要收包回来了,那大户才来选络子,看来看去,就把我们的络子都要了。”   “那小姐应不大吧?”曼璐开口道。   “大姐你真聪明,那洋人小姐跟我差不多大,比我矮一点点。”杰民比比自己。而后又问:“大姐怎么猜的?”   曼桢笑答“能赏你们十块,还看来看去的选,那年纪定然不大且是位小姐,先生是不会这么费事的。”曼璐点头。   “一百三十八块六角七分”顾老太太点完了,一脸喜色的报数。去掉线钱,净挣一百二十块多呢。   曼桢看大家都是一脸喜色,嘴角都咧得开开的。她想了想还是出口道:“伟民杰民,你们以后就不要再去卖报和络子了。今天你们做成这单,肯定有很多人看到了。我跟大姐交待过,络子每次就带上十五个,绝不能多带。今天你们做错了。”   “二姐,为什么?我们就觉得今天是好日子,才”杰民立马急红了眼。顾老太太一听曼桢所言,脸色由红润转白。曼璐给你抚胸口,让她放松下来。   “我们错了,我们听大姐和二姐的。”伟民见两位姐姐和奶奶的脸色,又想起在场人员中不少人露出贪婪的神色,不由得后怕。扯住杰民沉声道。   顾老太太缓过气,道:“知道错了,还要知道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不然真要出事了,我跟你妈你姐怎么办?”   “奶奶,我们一定听你的话。我跟杰民上楼,我跟他说说。”伟民说完就拉杰民上楼。曼璐本来是打算下次伟民与杰民去上工时,自己当一次坏人,抢劫他们,再把他们揍一顿时,让他们自己有防人之心。现在暂时缓缓,但还是让他们受些教训。   见伟民与杰民上楼去了,曼桢跟曼璐对视,曼璐对她点头。而后柔声道“奶,别担心了。我扶你去床上休息一会”。奶奶借着曼璐力起身,两人缓缓的走向顾老太太的房间。   进房坐好,顾老太太拉过曼璐的手,让她也过到身边。而后问道:“你跟曼桢是不是又做什么事先斩后凑的事了?”   “我跟曼桢给伟民与杰民寻了法租界的教会学校,今年九月入学。伟民上初三,杰民上四年级。他们的学校是每人每年四十元。我还在租界租了栋两层的小楼,签了一年的合同。”   “什么?”顾老太太惊叫,要不是在曼璐扶着,她定然站起身。伟民与杰民要上教会学样,顾老太太所不吃惊,因为两个孙子都学了一年的教会学校的功课。还有平时顾家两姐妹也常说教会学校的多项优点。但在那里租房,那是相当于晴天霹雳。   “奶奶,别急,听我说完。月租金一百元,租金年付。我们先付了一年的房租,租金钱是由我跟曼桢稿费支付的。稿费还有一千七百元。那栋小楼在法租界福熙路的四明新村。那里什么家具都有。我们只要带衣物和书进去就成。”实际上,她们在写的是上一本的姐妹萹,有了上一本的热销,这一本收到了六千的稿费。   “我知道那里好,但那里那是我们能住得起的?不说没有银子,就算有银子也不能这样花啊。”   “奶啊,要是世道好些,我也不会在租界租房。你想想,我们的房子都有毛贼进来二次了。我跟曼桢要住校,就留下你和妈妈还有伟民杰民,你让我们怎么放心好好上学?”看老太太表情缓了些又接着道:“奶奶,我跟曼桢已出版了两本书。现在也有些名气,以后也只会越来越好。”   “你父亲在书局工作近二十年,我知道写书没有你说那么容易。现在你们都租了,那我们也就先住上一年再做打算。曼璐啊,以后的日子还长,我们要量力而为啊!”   “我知道。但现在我跟曼桢都是小有名气的作家,且又都考上大学,是大学生了。在家里,连您都能挣上大钱了,只要战争没打到上海,以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我们这里也要租出去,我查询过,这样的能租三十元没问题。租客也差不多定下了,是大学的教授。”   “行,我知道了。”顾老太太知道两姐妹能挣钱,但也能花钱啊。   “奶,租界那里的房子是九月起租,我们还在这里住一个月,这事您知道就行,先别给跟妈就小弟们说。”九月一号起租,但房子的钥匙将会提前收到。   “知道了,我还没老糊涂。”说完就要起身,她还是去结络子去。一个月一百元的房租啊,老太太都有些头冒星星。最后还是听从曼璐的话,在床上躺上一会。她也有些困了,昨晚她就一直没睡好,一个早上都在担心两个孙女的学业,精神多有不济。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早上八点书房里曼桢给伟民杰民听写英语单词。曼璐在画图纸,服装图纸。主要是衬衣与西裤。顾家要移到法租界,那定要备几款新衣。不然他们就这样着旧衣进去,那也是要引上注意的。直接买成衣那价格是原至少是原布料的五倍。价太高,曼璐只能另寻别的出路。   现在大上海,洋化得厉害,也有不少学生都会穿洋服。前几天她跟曼桢已在多家服装店查,衬衣西裤连衣裙,款式还是很简单的,她看了几天,把市面上的衣服版型都看了个遍,她很有自信自己也能制出来。曼璐与曼桢两黑妞,穿着校服前去时,遭受了不少白眼,但只要店主不赶人,曼璐与曼桢就继续。为此曼桢都为曼璐汗颜。   她起了自己制衣的念头,是看到那租界的那小楼里有台缝纫机,那台缝纫机房主留下不带走。那是台上海产的胜美缝纫,房主本来要搬走的,见曼璐提前付一年的房租,女主人的大哥就在缝纫机厂当经理,再要一台也不费事,还有这才同意留下。见曼璐望见两架自行车时的热切,但也没见曼璐要求他们留下,女主人高看了她一层。   楼下顾太太在整治卫生,厨房里顾老太太在厨房磨绿豆沙。老太太自从无意中听到曼璐说要是绿豆沙就好了,再看她一脸的向往状,以后的绿豆都被老太太熬成绿豆沙。为了不费煤,在顾太太煮完早饭时,她就借火先行把绿豆上灶,豆开了,她就不停的磨豆,让豆皮从豆中脱落出来。一般早上的煤火只能把豆煮熟,煮不烂,还得等午饭那顿煤火,不过这也正合她的意。曼璐与曼桢要下午三点半多才回来,那时绿豆沙已好,且凉。   顾太太对她的婆婆很是不解,这么热的天围在灶上做这绿豆沙。开始几次,她都好言相劝,但老太太却置之不理,她也没法。不过总的来说,这一年多她婆婆不再对她喝来喝去的挑刺,她总算舒心不少。   近九点顾老太太与顾太太上楼打络子,见书里无人。顾太太打开窗户,往下看。在院里两小儿隔一米开外的面对面的站着。顾太太摇摇头,而后告诉老太太,两小子又被罚站了。顾老太太已把红绳拿上手编织起来,没把顾太太的话放心上继续手上的活计。   曼璐与曼桢本在去布行定几匹面料的街角碰到房产中介。得到一个大好消息,明日可安排交楼事宜。   跟房东太太交接时,看到房东太太给她们除了原来的家俱和缝纫机还有一辆八成新的自行车,还有近百本书籍和近四个衣柜的衣物和床上用品,这些还是一眼能看到的,再细看,更多好用的物品。这也证实房产中产的话,房东在此居住不满两年,才一年半左右。小房保持得很好,清爽干净,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要补修的地方,连墙漆都不用刷。   来交接时,曼璐来时就备下了六件中国结,这六件中国结放置在一个约直径六十厘米大红色为底金色龙凤为纹的圆首饰盒里。这些也只为感觉那台缝纫机和一个月的免租期还有就是想让房东给她家的中国结宣传用。   房东太太见到那礼盒,因曼璐与曼桢的衣着,就不怎么在意。回去时,时间还早,她便随意打开一看,立即喜欢上,她对曼璐曼桢好感度又加了一成。她原先并不打算把房子租给这样的人家,她觉得顾家不够体面,但先生做主,她自然不能指手划脚。   先生说能住进法租界洋楼,没有二三百元的月收入,没有万把八千的家底谁敢往这里搬。想住这里,定是想要体面的生活,那她家的小楼就有些尴尬了,这楼才两层,不够宽敞,租客能住得起法租界洋楼,那也不一定能挑得上她家的洋房。   小楼是家兄置办的,她跟先生一年前刚从北平过来,对上海不了解,入住这么小的楼,还是别人家的旧楼,虽说已重新装修过,但她还有些不满,等知道上海的物价比北平高三倍还有多后,只能庆兴当初没有因房子跟哥哥与嫂子有间隙。   按说她提前交楼,应再收半个多月的租金的,但租客顾家人早在半个月前就谈好了,此时要加租她自然说不出口,她不会为这小钱,把自己处于尴尬之地。   曼璐她拿到钥匙,房东提前二十天搬家,因这曼璐七月二十六号就收到钥匙。提前收到钥匙,相当于她有一个多月的免租期,还有那么多家私,这把曼璐与曼桢乐坏了。这些衣物他们就算不穿,但还是可以当掉,那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等房东离开了,曼璐与曼桢两人把小楼认真清一遍。床上用品床罩,被套,棉被,九套,全是九成新的。窗帘十六套。衣物中式洋装各占一半,是房东太太与先生还有两个男孩子的和两个小姑娘。不细看,跟新的差不多,样式与面料都是上等的。这些衣物全都浆洗过,洁净得很。如果改改这正合顾太太与伟民与杰民。   厨房用具也全齐,一件也不少。这些衣物,跟厨具,曼璐心里默默的估了估,起码有二百元了,这还是以二手价来算,要是自己置办,那没有两三千出不来。   现在她们还是相当拮据的,身处乱世中,没有说什么不穿旧衣之说。之前她俩除了内衣裤就去旧货买了不少衣物。现在还是低调一些的好,顾父不在,她们又上大学,家中就留下两老两小,着实不安全。   曼璐跟曼桢又商讨了一阵,再买套新的碗快,和十匹布。主要是给她俩和顾老太太置夏装,当然也给顾太太与两个小弟各三套新衣。不管怎么样,他们搬新家了嘛,这总归是件大喜事。   曼璐去布行定了全是中等的面料,十二匹布和衣扣,等点缀物,所有物品,花费近一百六十元。这么多面料,肯定有剩下。但战乱,物价只会越来越高,且买十二匹,折扣最低,竟低一成,见此她心动了,便行动。   十二匹布直接拉往新居。曼桢听从的安排,把缝纫机擦拭上油,再把小楼的卫生弄一弄。   第二日,曼璐让曼桢在家就好,在新居也没什么要做的,她去那里制衣,她也帮不上忙。曼桢只道那衣物虽然看着是洁净,但最好还是清洗一翻比较好。曼璐见曼桢愿做清洗衣物的工作,自然是不阻止。   曼璐忙了三天,成果如下。   曼璐给自己与曼桢分别各制:八件衬衣,两件白色,一件糊蓝色,一件鹅黄色,一件碧青色;一件宝蓝色;一件淡紫色,一件米色;一件银白色;四件马甲,黑白两色各一件;深蓝色一件,银色一件;半身裙三条,一条黑色,一条墨绿色,一条宝蓝色;五条小脚高腰西裤,黑白各两条。顾老太太:五件旗袍,一件墨绿色,一件银色,一件黑色,一件暗红色,一件深蓝色。顾太太:四件旗袍:一件糊蓝色,一件墨绿色,一件朱红色,一件金色。顾家小弟:三件衬衣,两件白色,一件宝蓝色。三条西裤两条黑色,一条白色。两件马甲,黑白两色各一件。最重要给她与曼桢七套内衣裤,无钢圈内衣和平底的内裤。曼璐给其他四人都做了没有改良的七套内衣裤。最后还剩下近三分之二的面料。   所有的成衣,除了顾家小弟的,其他人只有两套是真真完工,剩下的还有些点缀没弄上。但这速度已是可以用神速来形容。   第一天,曼桢看曼璐从剪裁到行针,行如流水,一气呵成。在看她制胸衣时,她更是诧异,这她也能做成,她从不知她大姐还有如此本事。之前曼璐提议在她制衣时,她心中无谱,但却爽快的点头同意。从中不难看出她有多信任曼璐,只为曼璐说她能做,那就是能。   第四天,曼璐在做最后的点缀工作。曼桢把昨天洗好已干的新衣从衣架上取下,做烫工,准备入住第二天穿。看眼下没什么工作了,坐在曼璐身边又帮不上什么忙。最后她又被曼璐派出去购物。   房东留下了近百斤米面,曼璐觉得现在战乱,家里还是存多点米粮,就让曼桢去市场购五百斤大米,还有一些能放置的菜品,方便明日搬家过来,直接做饭。   家里顾老太太已安排顾太太收拾的差不多了,除了书本和衣物,其它的都不搬移,这几天她俩陆续的搬了不少书到新居。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家里的碗快锅子,顾老太太都收拾带走。之前买的二手衣,以及实有用不上,又没有记念价值的衣物,顾老太太就让伟民跟杰民扛去当掉,老太太现在越来越会当家。   天刚亮,顾家除了曼璐,其他们全部撤离了顾家宅院。曼璐买了十桶油漆,还有七个刷子。四桶白漆,用于墙面,两桶红棕色用天家俱。   顾家宅院要承租给别人,顾老太太很是不舍,很是担心租客会把房子的格局与家俱丢弃。为了顾老太太的心愿,她就留下做下面的工作。当然,顾家其他人并不知道她留下是做这项工作,她谎称是跟租客交接来着。   曼璐现在体质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顾家人留下也只会帮倒忙。   顾家人在离开之前已把卫生清理干净。这倒省了曼璐不少事。她见顾家人全部离开后,她立马穿上准备好的男装,而后把家俱都移至房中间,用报纸盖好,便上串下跳的窗框与门框而后是刷墙。   曼璐在埋头苦干,顾家五口一入法租界的洋楼,除了曼桢其他人匀呆住了。顾太太与顾家小子听顾老太太说搬家,以为是往小的地方搬,现在展现在眼前的,他们不敢相信,他们能住上租界洋楼。   还是顾老太太震得住场子,她很快就回神,把顾太太与顾家小子们打发去看自己的房间,而后整理各自的物衣。   顾家两小子和两姐妹还是住在二楼,顾老太太与顾太太住一楼。洋房一楼两间卧室,一间小书房,二楼四间卧室,一间大书房。这样顾家六口每人都有一间自己的房间。洋房后面还配置了两间工人房,且都配有洗手间。顾家人按曼桢的吩咐把搬过不的暂时用不着的旧物放置在那两间工人房中的一间里当库房。   顾家人里就顾老太太带的旧衣最多,第二个则是伟民的,那是准备给杰民穿的。是因为之前顾家两姐妹离家时,就她的衣没当掉过一件。顾太太已当掉大部分,顾家姐妹则是当完,一件也没留下。顾家小弟们是这两年长身体,两人都没有置办过新衣。杰民的衣服前两年置办的衣物现大多是穿不上身。   顾太太和顾家小弟打开自己的房间的衣柜,三人皆欣喜。他们都听说这衣服多数是原屋主留下,曼璐又给他们改制过夏装一部分,合适他们穿。曼桢把新制的新衣与旧衣给他们都指出来。顾老太太则直皱眉,这也太大手脚了。   顾老太太觉得别人的旧衣已相当好了,根本无需再置新衣。她自己有衣服更不用再置。顾老太太的衣柜里,除了那五件旗袍,曼璐选了房东太太一部分夏日沉色衣改了些给老太太。这样她的衣柜连着没改制的冬装也有三分之一满。顾太太和顾家小弟的衣柜则是五分之四。顾家姐妹最满,但真正能上身的衣只有夏装,十分之一满都不到。其它的是原房主小姑娘家的衣服。顾老太太见顾家姐妹衣柜一堆的小儿衣,又皱眉,但没出言。   曼桢本来见原房主小姑娘家的衣服用不上,要当掉,被曼璐止住了。曼璐当着她的面,把小姑娘家的衣服的装饰拆下,缝置到她们的衣服上,顿时增色不少。余人的衣料,曼璐以拼接的方式,又制了一件连衣裙,也很亮眼。零碎的料再制成头饰,曼桢见此,自然就不再想着当掉。   房间衣物这么齐,那再整理自已原先的衣物就方便多了,一个钟就把所有物口归档。顾伟民见到那辆八成新自行车,立马推起来在院里学起车来。   曼璐看到自行车时,兴奋,但当站到跟前查看时,两个轮子,一点气也没有,这怎么骑?还好在库房里找到了修理自行车的工具,不然麻烦大了。不过她并没有伸手去整理,而是跟曼桢两人推出去,让别人整修。修自行车时,曼璐眼不闭的看师傅的手上动作,曼桢在一边,暗惊,她大姐连这个都又要偷师。之前她们俩上成衣行看衣,边上在裁缝制衣时,曼璐也这么干。   顾太太在厨房里查看,顾老太太则在大院里查看。她想把这花花草草除去种上小菜瓜苗。要是不是曼璐交待过曼桢看着顾老太太,别让她把花园给整没了。这花已被老太太委派两个孙子铲掉。之前她老太太也很雅致的,但当雅致碰上饿肚子,那就消失得无影综。   在顾家老宅,三个小时多一点,曼璐就把两层五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大厅,一间厨房,两间卫生间小楼和所有门窗框刷完。紧接着就是是家俱,把家俱一件一件摆好,以方便上漆。所有的家俱都上完漆,花了近两个小时。这是连厨房的小矮几都包括进去的。干完所有的这些,还差一刻钟才中午十二点。   曼璐把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又换了身男装后,便掏出早上买的三个烧饼,并着井水,当做午饭。她这是准备今天就跟租户交房,今天是七月的最后一天,给租客两个月的免租期,十月起租,租金三十元每月,年付。   顾家宅院地理位置及治安都不错。这周边住的不是政府小公务员,就是学校的先生,报社的社员,书局职员都是有正职的人员,薪金大多都在五十至一百之间。曼璐之所以主张搬家,一则是这身体曾经做过舞女,二则就是顾家无成年掌家,最后则是知道国家形势,这些都对顾家与她不利。   下午四点半,家俱干了,她把所有的家俱归位好后,又再次整治了一遍卫生工作。所有工作准备完毕,真如自己所料一身的油漆味,她在冲了个简单的凉水澡,她这才换回女装,一身的高中生校服。   五点半未到,黄先生跟着房产中介一起,敲开顾家宅院。昨晚房产中介就告之于他,上周跟他介绍的房子明天就空置出来了,明天下午就能看房。他此时就是出来跟着房产中价过来看房。他是从外地调职过来的。他跟太太两人商量过,因现在国乱,先暂时不买房。不买房,那只能租。顾家宅院他没来看过,现在他还住在朋友家,家里一家老小下个月才过来。   顾家宅院的缓缓的开启,入眼的是一位高挑中学女生,一张有些刚毅的脸,一双大眼,脸与脖子都被晒得黑黑的,表情稍稍严肃。他只是扫了一眼,就不再关注她。而是查看宅院,他进了该片区就有些满意,院门一开,他更满意。四块小菜地,空心菜与薯菜,还有长长的豆角和黄瓜挂技头,细看还能看到一两个南瓜。他能看到这些,那还得感谢曼璐,要不是曼璐特意交待过了,这些早就被顾家人摘光搬光。   近了小楼,方才从风中闻到浓烈的油漆味,黄先生瞬间皱眉,之前的满意立马消失无影综。但他很快就把不快掩饰过去。已进院门,姑娘家已在此等候多时,房产中介还在身边,那不能驳了众人的脸面,他硬着头皮,屏住呼吸,打算好,一进去,快速过眼一遍,立马回绝。   入楼,厅里亮堂堂,光线好,墙白,竟连家俱都泛着油光。黄先生看到这,又欣喜不已。他此时已不在意漆味,也不用边上的小姑娘和房产中介引进,他一间间的细细查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上二楼时,曼璐不打算跟着,让黄先生自己看。黄先生对室主不跟着上楼,他只有高兴的份。这样才方便他查看得更清楚。房产中介跟着他缓缓上楼,楼梯及扶手也都是刚上色的,一路过去,一路抚摸。二十分钟后黄先生才从楼上走下来。   黄先生很满意,墙白,家俱因重新上漆像新的一样,这样他只要置办家私与厨具即可。这样的话,不用重新置办家俱,这项起码能省下二三百元。他有些不敢相信,这租金真是三十元吗?虽然说是年付。   现在上海房源紧张,他都来上海一个多月近两个月了,也才能看了两套房,之前的位置与环境还有楼内设施都远不及这里。真要选那两套中的一套承租下来,定要再花费一笔整修费和家俱费,整修完了,还不能立即入住,那可又得多付一个月的房租啊。且那租金已叫到三十五块。就是那两套房子,昨晚房产中介还跟他说房子早就被别人租走了,除了之套房,他手中是没有一套符合他的要求的。这套还是人家屋主也对租客有要求,这才轮到他。   三人坐在厅堂的小几边,黄先生听曼璐还就按原先谈好的,租金和租期。这样算起来,相当于屋主还给二个月的免租期,这是从没听说过租房还有免租期这等好事,黄先生当着房产中介的面,立马爽快交了年金三百六十元给曼璐,高兴的接过曼璐递过来的租金收据和六套楼院钥匙。他全当房东老太太可能会回来查看房子这一要求,一点也不当回事,满口答应。老人念旧,这他是非常理解。同时他自然愿意承租屋主好说话的房子。   交接完毕,近六点了,曼璐别过她的租客及房产中介,快速往法租界赶。   黄先生见曼璐离开宅院,也跟着房产中介离开。这宅院还得空置一个月后,才能入住。他只要在九月家人来时有房就成,这一点也没碍着他什么事。回去的路上,他割了半斤五花肉和买了一瓶白酒,今天得好好庆祝一翻。   黄先生之前还对房产中介给他介绍一名舞女的住宅给他,心理还有些怨言,但一个多月近两个月都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后,不再介意。而后又得知舞女和她妹妹双人同时考上复旦,他释然。   在路上,黄先生才从房产中介口中得知,刚才那位女生竟是顾家大姐,他之前以为是顾姐小妹。顾家大姐给人的感觉,就一规规距距的大家闺秀,一点风尘味都无。看着年纪也不大,真真就像一高中女生。   曼璐有些累便叫了一辆黄包车,直往法租界奔。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4 章   曼璐一下黄包车,顾家院门便从里面打开,顾老太太从院里走出来,就在门中站住,看着曼璐付一块大洋给黄包车。曼璐付完钱,快点上前拥住顾老太太。此时的老太太已洁过身,但还是穿自己的旧衣,是件旧衣中的新衣,那是件民国初期的暗紫绸缎旗袍上衣,外加及鞋面的摆裙。   顾老太太叨唠着曼璐,今晚办不完就明天再办。眼前天都快黑了,还不见她回来,顾老太太眼皮直跳,在家中坐不住,她便出来,一听到脚步声,她就往外瞧。   曼璐挽着顾老太太的手臂进洋楼。身后跟着伟民与杰民,他们一直在院内学车,见曼璐回来,这才把车放好,跟随着进楼。   顾太太与曼桢见状则进厨房上菜。一碗排骨冬瓜汤,一盘白切鸡,一盘姜葱蒸桂花鱼,一盘凉拌黄瓜,一盘薯叶。   好久都没有这么丰富的晚餐,顾家人一家人欢快的食用。饭毕顾老太太发话,止住将要端碗快清洗的顾太太,道先别忙别的,她有话要交待。   顾老太太简单的介绍了顾家的收支情况。一听到收入顾太太与伟民与杰民喜滋滋,等到说到开支,三人匀没有之前的喜气,低头深思。   这洋楼一月就要一百大元,一年就是一千二,那真是一笔巨大的开支。再加上顾家四个人的学校,一年就二百八,这还不包食宿和其它杂费,那顾家人不吃不喝一年就要付近一千六百元,这也太吓人。   伟民与杰民之前觉得他们每月卖报加卖络子,有□□十元,那已是巨款,没想到,这钱连房租金都支付不起,不由得双手紧握。伟民率先出声,他提出他们先不住洋楼,他跟杰民不上教会学校,也定能考上复旦。杰民在后支持伟民所言。   顾太太之前看到洋房那两间工人房,还想着,是不是也准备雇人做家事,她以后也跟雇家那样做太太。听到这个,方知自己想得多了。她也赞成伟民所言,埋怨起顾老太太租下的这套洋房。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不用低三下四的去给人做帮佣,这是最好的生活,她不想回到一年前的日子。   顾老太太没在说什么,而是让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她去打她的络子去。她刚才那翻话纯粹是压压顾太太与顾家两小子的,今天一进洋楼,他们三人就有些分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都想做太太与少爷。   伟民与杰民收了心,跟着顾老太太与曼璐入了书房温书。顾老太太打络子,曼璐抄书,伟民与杰民背书。楼下顾太太洗碗,曼桢在一旁做帮手。   顾太太对这个小女儿,越来越喜欢,四个孩子,只有曼桢亲近她。一年前,两个离家一年两个月的女儿,一个还是如当初的那样亲她,且还帮她做家事。另一个对她不再有怨言,但也没有爱恋,跟她说话,她表情都是淡淡的,比之前离她却更远了。在大女儿面前,她觉得曼璐更像是长辈,她从不敢反驳曼璐的话,曼璐交待的事,她总是战战兢兢的办。   现在顾家的运行,全在曼璐掌控之下。这次搬家,如果她没有出去工作过,她绝对像她小儿那样,相信这是老太太的手笔。在这个家中,曼璐是绝对的家主,她不知道曼璐对老太太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能让老太太对她态度由地下十八层,直升上天庭,转变之大,令人咋舌。老太太疼曼璐比之前疼两个儿子,有过之无不及。   第二日,顾家六口都穿上曼璐自制的新衣。一家人跟旧宅一样,六点即食早饭,而后各忙各的。九点顾太太带着杰民安顾老太太的吩咐带了六个礼盒,给左邻右舍送搬迁礼。礼盒内装有一斤喜糕,一斤喜糖,一双络子。   早上曼璐给自行车后坐上绑住一根扁担。当曼璐把扁担从库房里取出来时,伟民与杰民色变,不自然的把手置在身后,他们还记得二年前的那顿棒打。当顾太太叫杰民跟她去派礼时,立马丢下伟民跑出门。伟民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处,等听到曼璐所交待的事,刚才已吊在噪子眼的胆才重回肚子。曼璐交待伟民,以最快的速度学会骑自行车。她所交待的,正是他最想做的。   最天伟民怕自行车摔倒弄坏了,一直都放不开手。今日在曼璐的亲身教导和那根扁担,他放开胆子,没出一个小时,杰民派礼回来时已见他能单边骑上溜上几圈。   曼璐亲身示范与交待清楚注意事项,便去楼后的另一间下人房,那里已被她改为她的工作室,做裁缝室。一进去,见曼桢已按她的吩咐已裁剪下一堆布条。今晚她们打算做头饰,昨天的那个自己做的发饰给她们挣钱灵光。   自己做一个头饰成本五分都不到,外面的市价却是八角一个,带珠花的,甚至卖到二三元。这利润,她不动心,她就不是人了。她直接拿两个小姑娘的洋装制作,和之前余下的面料制作,免去不少面料费,就只有祼头箍和橡皮筋的成本,那她们的成本就更低。制作很简单,就是把面料把祼头箍与橡皮筋用面料包裸住,再在上面缀上珠花即可。曼璐按市面的款式制作一小部分,大部分是把现代韩款结合在一处的头饰。   曼璐白天制作头饰,晚上抄书。曼桢只是跟曼璐做了三天的裁剪巾条的工作,后面的活,她就做不了,全由曼璐用缝纫机缝制。半个月的时间,曼璐就做了二千个头箍,五千个头圈。这批货,今年曼璐也只是只打算做一次,以后就不怎么做了,市场饱和了。   顾家所制作的中国结,她已跟一家成衣店签合同,在成衣店处代售。这成衣店就是她所承租的那房东太太嫂子的店。现在她们的中国结走的是高端路线。连她制作的那十分之一的精品头饰也入了那家店里代售。   她把这些发饰全发给成衣店代售。价格是头圈五角与一元头箍。店家售一个头圈提一分,售一个头箍提二角。每家店只提供一百个头圈与五十个头箍。店家只与曼璐一张代售合同,又不用付任何押金,头饰样品挂在曼璐提供的一块七寸样品板上,只站很小的一块地方,他们自然愿意合作。   把货发给了十八个店家,一个月内,有五个店家要补货,其它店家见货卖得好,自己派人做单,把自己的货与曼璐货混在一起售,但八成客户还是会挑曼璐货,但他们也不打算再跟曼璐合作。有一家店在自己的货上来后,立接把货收起来不卖。此时的曼璐并不介意,这结果她早已料到。情况比自己料想的还要好,只有一家要货退,其它的都没有问题。   在曼璐将要开学将近一周时,她制作的头饰除了二十个有损坏没售,全部售罄。因有五个店家追加货,她又制了一千个头圈与五百个头箍,还制作五百个胸花售价一元一个,二百个腰带售价三元一条。这后一批货质量上了一个档次,还有新款但价格没升,店家很高兴。   这五个店家都是老店,很是讲诚信,曼璐的货给店里增加的不仅权是头饰,最重要的是还是人气。客人一试头饰就跟着来胸花和腰带,而后是身上的衣服。曼璐的三样可单独配戴,也可成套,很是有新意。人气一来,衣也跟着售,双赢。有很多次,本是衣服没看中,因试了曼璐三件套,而买了衣服,店家也很聪明,立即跟曼璐商量,让她用自家制衣的面料作饰品,店家免费送制衣的边角料给曼璐,这也是后来曼璐再次加单,再次做一千个头圈与一千个头箍,还制作一千个胸花,一千个腰带。   第一批货赚了近三千二百,第二次货赚近一千四百,第三次货赚近一千五百,还有一千的货没售完。这一千的货成本才一百都不到,全因面料是店家提供的。   中国结生活相对饰品,那比较惨淡,两个月才三百八十元。这么说两个月进帐近六千四百元。曼璐陆续把钱交给顾家老太太,当顾老太太看着存款近一万一千多元的巨款,当天她夜里睡不安稳。第二天就把八千元给曼璐保管,她自己保管三千,还称以后的钱还是由曼璐保管就成。而曼璐转手就想把八千元给曼桢让她换成金条,让曼桢自己保管。谁知曼桢却让曼璐自己保管,连手里之前曼璐给她从保管的一万黄金三千银元的稿费也提出来给曼璐保管。两人都不想保管,最终曼桢听从曼璐的把八千元换成黄金连手上的那一万的黄金一起存入瑞士银行,换个折子回来,当然这折子还是由曼桢保管。曼璐不想管钱,每次她要支钱,她就向曼桢支取,每次都要收到曼桢丢给她无形的白眼。   曼璐自己就有随身空间,但她自己对它一点也不关注,也不使用。她只放进去八百块钞票和七十个银元,而后取出二百钞票,她就再没有管理过。她觉得现在所有的一切她都能处理,只有不能解决她再麻烦空间。平时,她就做一名普通的民国女子。   在商谈这饰口和中国结的生意,曼璐权权交给伟民。当然之前她跟伟民在家练习了多次,练到她满意了才停止。伟民这位十五岁的少年,能这么快上手,亏了前两年的卖报生涯。这两个月他见识增长了一倍不止,商谈的内容跟曼璐所料不差。因此对曼璐这位大姐越加钦佩与敬重。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曼璐在与顾家人生活一年的时间里,已发现发现伟民有经商的潜质,他自身也喜欢买卖,这正合曼璐的意。杰民对数字很敏感,曼璐打算把他向学者那边培养。至于曼桢,她重生,原已成人,她就不插手她要走的路。   伟民与杰民上教会学校,除了杰民开始有些不适应,后在伟民的陪伴下,适应下来。在学校里,就明面上,顾家是孤儿寡母,父亲生前只是书局的中层职员,这样的身份在学校里是属于最低层的。但这两年,两人真的是成长起来,已不再惧怕别人异样的眼光。而同学们这异样的眼光因他们自身的淡然,一周不到就消散不见影踪。   伟民与杰民在班里都交到了自己的好友,但每日上放学,两兄弟还是一起走,这样就凑成四人。他们的朋友还是他们的邻居,那也是一对兄弟,两人都比伟民与杰民大半岁。伟民搭杰民每天都骑自行车放上学。那对陈氏兄弟也一样,大的叫陈志勇,小的叫陈志文。他们的祖父是中上层政府官员,父亲是一家报社的副社长。母亲是家庭主妇,但家里买了一名女佣小英还有一名雇员吴嫂。陈父只是家中一名庶子,所以他们一家并没有跟祖父祖母一起居住。   顾太太不是做家事,就是跟顾老太太打络子,她俩除了买菜,从来不出门。两家的友谊还是杰民与志文这两个小孩凑在一起。   那天伟民刚学会骑自行车,就在院外小道上教杰溜车,陈志文在旁边定定的看杰民溜车,眼里满满的羡慕,杰民就让他也要试试。让陈志文试时,还提供她大姐给他制做的,护膝与手套。有了这两件,还有自行车后的那根扁担,就放胆的上车。   伟民教志文,首先傲锍担蠼盘ぴ谧孕谐底蠼盘ぐ澹医畔蚝蟮诺兀挚刂谱孕谐蛋咽郑盟鸾ヌ逖榱锍登靶械母芯酰淮莆樟锍导记珊螅甲急干铣倒ぷ鳌T诹锍档氖焙颍彝却幼孕谐岛蠓铰豕孕谐担髡碜寺湓谟页档派希硖遄谧孕谐党底希挚刂坪们敖较颍窖勰渴忧胺剑鸾サ髡硖遄耸啤U庋С导记苫故锹词谟氲模懊袷堑谝惶熳约貉С担坏愀芯醵颊也坏剑诙沼新词诩迹形缇湍苌铣灯镒撸胩炀脱С闪恕 两个小的因身高不够,就没有他那么顺利,一个小时内匀学会溜车,但一想上车时 ,匀失败。就这样,两个一起学车玩到一起,一开学,两人又成同学,关系就更亲密。   志文家自然是有自行车,但家里认为他太小,制服不了二十八寸的自行车。要学会骑自行车那得摔多少次,被自行车压多少次才能学会,陈太太是不赞成。最终两人在伟杰的教导下,一周后都学会了,但大人要是看到,还是心惊的。陈志文在第一天学自行车,陈太太就知晓,只是见他没伤着,就没制止。她对谁制作的那三件套很是感兴趣。从志文口中得知,是顾家大姐制作的,心叹真是心巧的姑娘。   杰民学会了骑车,自己又想过过老师瘾,见大姐已是骑车高手,便向曼桢提出教她骑,谁知曼桢从他手中接过车头,立马上车骑远了,杰民瞎眼。两个姐姐能不能样样精通?太打击人了。   两人上的都是复旦中文系,还被分到同一个班级,一班,还是同桌。   学校宿舍有双人间,曼璐与曼桢立马选两人间,为此宿舍费为原来的预算的十元每学年,增加至二十元每学年。   曼璐在开学一周后,买了两辆女式二十四寸的自行车每辆七十五元,共一百十五元,她还再备上一支打气桶等维修工具,她与曼桢人手一辆自行车。复旦学区太大,她与曼桢除了上中文系的课程,她俩还去听外系的课程。曼桢去听英语、法语、日语。曼璐只要学校开设的外语,她都去听,连医学系和工程系的课也不放过。   曼璐与曼桢没有参加学校的任何一个社团,她们又是独居在一起。外人对她们一无所知。只能通过她俩的衣着打扮及那两辆蔪新的二十四寸自行车知她俩家境比较优越。 因两人都着同一款式的衣,长像又相似,多数人都认为她俩胞胎姐妹。   两位的年龄摆在那里,对学校的男生匀无感,她俩在外的感觉是高冷,在学校里她们这样的并不受大众欢迎。曼璐与曼桢上课都是急冲冲的来,急冲冲的走。周日节假日从不在学校留宿,除了班级的同学有少部分的交道,生活圈里就只有她们自己而已,所以她俩的学习生活可以称得上简单。如果宿舍里能有独立的卫生间,那就完美了曼璐心想,她真不喜欢上澡堂。   开学已两个多月,到了十一月中旬,深秋。上海的深秋,已有不少冷意,她都身着一件洋毛开衫。   在十月底,曼璐已把顾家人秋装都改制大部分,连冬装也改了一部分。一进入十一月,曼璐批了六打洋毛线回来,制毛衣毛裤。上午放学,她直接回宿舍,午饭由曼桢打。她马不停蹄的赶制毛衣,她从不午休,开学的前两个月,她都把午休拿来看书。现在她把中文系所有的课本都看扫进脑里,其它的课程,也扫得差不多了,现在她差的,只是实踐而已。当然所有的这一切,曼桢无所知,其他更无从所知。   一入大学,曼璐实在太拼了,在一旁边的曼桢见她大姐如此,她也不敢松懈。曼桢觉得跟曼璐学习,事半功倍。前世,她除了学了一门外文英语外,其他的都没有学成。开学刚两个月,她才接触日法文仅仅两个月,现在她日法文基本对话已没有任何问题。在她的同学在背中文时,她全部都拿来学外文。先生在台上讲,台下两姐妹看外文书,背外文书。先生因两姐妹的课业做得很不错,多次拿优,对这样的优等生,他并没有怀疑台下的他所认为的高材生如此做态。   开学的十来天,曼桢还保持着原来的学习状态,先生在台上讲,她认真听与做笔记,不敢像曼璐那样不务正业。而后,她支持不下去,先生的课她都懂了,真没有必要再在课上虚坐,她就开始跟从曼璐的脚步,习外文。   曼璐与曼桢商量过,打算大学结业后就出国,那外语就及为重要。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们移居法租界提前一年把伟民与杰民送入教会学校的原因。   曼璐觉得民国的工业太过于落后,她现在去上工程课,就是想通过学习近代的工程来整合空间里的现代先进的技术,她要在出国前把它编制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顾老太太内着一件曼璐的黑色底暗紫小碎花旗装,外着一件暗紫色的洋毛外袍,开衫下摆至膝盖处,站在院门外,不停的看向街道的东向。院内伟民与杰民在刚刚整理花园的工作,花园的卫生工作和浇水工作由他们两兄弟负责。除了这些,他们的衣物还是跟旧居一样,由自己清洗,但熨烫工作由顾太太来接手。就因这个,兄弟两人爱讲卫生不少,干家务时,他们都会换旧衣。现在他们就已洗漱过换上了曼璐改制的衬衣西裤,在院内边讨论问题边跟他们一样奶奶,等他们的两个姐姐从学校归来。   今日是周六,两个孙女曼璐与曼桢都会从街道的东向出现。果不如其然,她才看了一刻钟,东向就出现那两人的身影,及那两辆自行车。   “奶奶,天冷了,下次别出来接我们了。”曼璐推着车,走近顾老太太开口道。她刚把话说完,伟民与杰民就从院里冲出来,接过两个姐姐的自行车,帮她们存放好。他们俩看到后坐车上的两个大包袱,早已习以为常。他们把车停放好,提起包袱就往厅中冲,叫顾太太开饭。   “结络子久了,出来动动。不是让你们不要再骑车了,下次还是要坐公车。风大了,别着凉才好。”   “嗯,下次我和姐都不骑了,我们坐公车。”   “在学校吃得还好吧?曼璐、曼桢?别去吃谅的。”   “放心吧,奶奶,我们不吃凉的的。家里还好吧?”   “好,好。今晚你妈给你们做了白切鸡和鲈鱼,还有南瓜糕。”   “太好了。”曼璐又道。每次她俩回来,顾太太都做这两道菜,还好她百吃不腻。在学校的火食不错,但也只是不错,跟家里的是没得比的。她就爱吃家庭小菜。   餐桌上,顾太太在上菜,伟杰在打饭,杰民在分快。她们进楼匀在楼道边换鞋。洋楼的地板是乳白色的瓷砖,不像旧居是水泥地,很容易脏。在住去一周后,曼璐就让人做了两个大鞋柜,两个摆在大厅内,一个摆屋内穿的布鞋,一个摆放外穿的鞋。为这,顾太太很是满意,她每日清理卫生轻松不少。陈家兄弟第一次过来做客时,着实惊奇。他们回去后,跟陈太太一说,陈太太也跟着定了两个鞋柜跟顾家一样摆放。家里干净,陈太太满意,佣员阿英与吴姨更欣喜,她们省下不少活。为此她俩对来顾家兄弟俩好了一们档次。   餐桌上摆上一碗鸡杂汤,一盘白切鸡,一盘清蒸鲈鱼,一盘芥菜,一盘南瓜糕。顾家的餐品也上了一个档次,家中每餐都有一道肉食,多则是两道,但上三道的时候就很少。份量也不像以前那样厚足,像那盘白切鸡也只就半只,鲈鱼也就一斤这样,顾老太太与顾太太现在都知道钱来之不易,绝不像以前那样,有一分花一分,会省下一些。   餐毕,照样的,顾太太收拾,顾老太太与四个孙儿坐在厅上的沙发上。因伟民与杰民穿得只穿着一件单衣,白衬衣,他俩被曼璐说了一顿。曼璐打开从学校带回来的包袱,取了出两件灰白色的男式洋毛衫,分别递给伟民与杰民。伟民与杰民接过立马乐滋滋的直接往身上套。   伟民与杰民在教学校都穿学校的校服,平时里才会穿曼璐改制的衣衫。陈家兄弟见顾家兄弟穿着的曼璐衫衣与西裤,虽然款式是一样的他们就觉得顾家兄弟就是比他们的硬挺,有型,但他们认为这是顾家兄弟比他们长得要强壮的缘故。伟民与杰民听从曼璐的除了做家事,还每日都锻炼身体。跟曼璐学了一套即健身操,和一套拳脚。每天还都要跑半个小时的步和提水桶。他们脚力与臂力可不是陈家兄弟这两少爷能比的。   伟民穿上洋毛衫,身上暖洋洋的。之前给院里的花草树木浇水,身子热乎得很,所以他才穿那么少。但看曼璐的食指与母指因打洋毛衫,手都有些红肿了,他心疼的出声“大姐,你别给我俩织新衣了,衣柜里的衣服我们都穿不完。”   “就是,就是。衣柜里的衣服我们都穿不完。”杰民跟着嘟喃道。   顾老太太“上楼温习功课了,今天还没见你们拿书本呢!。”伟民与杰民立即起身,上楼温习功课。今天放学一回来,就跟陈家兄弟疯玩了一通,近五点了,才回家。   顾老太太笑看两个小孙子听话的上楼,楼梯上不见他们的身影后,方才收回目光。转向曼璐曼桢,又表情收了收,有些严肃道:“要入冬了,你俩不要再骑自行车了,坐公车吧。我知道公车挤,别人能挤挤就过了,你们怎么不能?”   “奶奶,知道了。我们天暖了再骑。”曼桢答。从学校到家,要骑一个半多钟,骑车也不是那么轻松的。开学除了开学第一天,她俩坐了回公车,其它时候,她俩都是自己骑车。曼桢都不敢相信,自己能坚持下来。不过今生,她的身体比前世好很多,她已不再是名弱女子,打不过成年男人,提拉一下杰民,那还是小小意思。这一个多月她跟曼璐学了一套即健身操,和一套拳脚。   说起这个,很是有意思。学校本届新生中有两个武者世家的子弟,还是在她们班里。这两个武者各不服各,便当众比武技。曼璐对那场比赛很是关注,早早的就带上她去占好观众位。比赛很精彩,两人各不相上下,相当于和局。   曼璐看过他们的武技后,对他们很是上心。曼桢原还以为她大姐看上那两人中其中一个了,谁知曼璐看上他们的武技。这两人每天都在学校操场上练习拳脚功夫,她大姐天刚亮就去偷学。就这样,曼璐从那两人那里学来两套拳脚功夫,她自己又整合一下,改成一套适合她们练习的一套拳脚功夫和一套健身操。   从这开始,曼桢才惊觉得,曼璐不是前世的曼璐,早就不是前世的曼璐。开始意识到这个,她有些不知所措。这个曼璐跟前世的曼璐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特别是饮食方面。跟前世的曼璐一模一样,喜欢吃的,和不喜欢的一模一样,一点小动作也是一模一样。她也只是一时的惊诧,过会,她就想通了。她自己跟前世就完全一样。这个曼璐变化大,但还全在她能接受的范围。这个曼璐跟前世的曼璐一样,都在尽自己的努力把顾家撑起来,她对顾家所有人都那么好,她不是她的大姐,又会是谁?曼桢跟自己说,不管怎么样,这个就是她大姐,就算原来不是,现在也做她大姐两年,以后,她们也继续做姐妹。   “奶奶,今天是有什么喜事?”曼桢听见曼璐揽着顾老太太的手臂笑道。她听了这话,立马把目光调向顾老太太,就老太太这样,怎么能看得出她有喜事?   “就你机灵!”边说边从茶几下取出一个方盒,从中取出一封黄皮书信。封皮并没有开,曼璐接过书信,打开一看,是张豫瑾的信,周三收到的信。内容大概整理下,是这样子的:这几年的学医生生活,还有就是前年从医科大毕业,现在上海一家医院就职。今年十月回右安接张母来上海才得知顾家搬家,及曼璐与曼桢在复旦上大学的事,等等。最重要的信息是,这周日会来拜访。   顾父去世后,曼璐跟张豫瑾退亲后,就没有再联系过。曼璐是非常清楚原主的事,原主的记忆早已跟她融合。这都这多少年了,他来信,来访何意?   顾老太太一见曼璐把信看完,便着急询问。曼璐如实说,顾老太太听了很是欣喜。立马站起来,进厨房跟顾太太交待明日待客事宜。   曼桢轻声地叫着:“姐?”   “啊?”   “你跟豫瑾”   “我们不可能。”两姐妹并没有再谈张豫瑾,而是各自回房,做自己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第二日一早,顾家姐弟一大早就起身。顾家姐妹两人在大厅里做体操与打拳。顾家兄弟则是在后院同样的事。顾老太太与顾太太忙早饭。   众人用过早饭,伟民与杰民在书房学习,曼桢在书写,顾老太太在打络子,顾曼老太太身旁指下翻飞在织毛裤。顾太太早饭毕就去市场买菜,备客。昨晚她听顾老太太说,张豫瑾今日上午来拜访,也兴奋不已。她还想撮合他跟曼璐。顾老太太就寝时,又想了想,脑里浮现曼璐读信的表情。终是放下撮合他跟曼璐。顾家自己已生活的很好,曼璐也很好,没有理由一定要跟张豫瑾才幸福。她的怪丫头也可以有更好的。最重要的是,要曼璐自己钟意才是最好。   张豫瑾是十一点半左右到的顾宅,能过院门向里看,里面静悄悄的。按下宅院的门铃,不了会,门自动开启。两身着黑色呢子料中山装男孩子从楼里走出来,比较小的那位笑着冲向他,嘴里喊道:“瑾哥哥,瑾哥哥。”   “杰民?你一定是杰民,都长这么高了?真高兴你还记得瑾哥哥。”张豫瑾揽住他细看,黑实精壮,精神飞扬。   “瑾哥。”伟民走到跟前叫道。   “伟民?都长高了?”   “那是,我们都长大了。瑾哥,快过屋,奶奶和妈妈都等你好久了。”伟民笑答。顾家两兄弟而后拥着张豫瑾走。   左走十几二十来米,踏上基石,顾老太太身着墨绿色毛绒旗袍外罩着一同色洋毛披肩。与身着深蓝色同款毛绒旗袍外顾太太缓缓从厅里走出来。   “豫瑾?”顾老太太出声。   “奶奶,伯娘,我是豫瑾。”张豫瑾把手中的礼包交给伟民后,拥着顾老太太一起进房。途中老太太叫杰民上楼叫曼璐与曼桢。老太太是这么说的:“杰民还快去叫你大姐二姐见张家哥哥”。   “豫瑾,你妈妈还好吗?”张豫瑾扶着顾老太太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也随后入坐,刚坐稳,老太太就问道。顾太太进厨房准备最后几道菜。一人一小一问一答,伟民在一边沏茶。   没几分钟一个快步声从楼梯上传来,是杰民从楼梯上快步下楼,后面两米开外的距离曼璐与曼桢从楼上缓缓而来。张豫瑾听见脚步声,就转头看出去,曼璐与曼桢打扮得很洋气。曼璐上衣一件白色衬衣,外加一件银灰色开衫,下身银灰西裤,脚上是双白色的小高跟皮鞋。曼桢是同款着装,只是颜色换成银白,脚上亦是同款皮鞋。这两身衣看和出是出自同一家店。两人衣着相同,鞋一样,发型亦一样,乌黑顺直齐耳短发上戴着同衣色的头饰。咋一看,就似胞胎姐妹,原来姐妹俩的五官不怎么像,一个肖似顾父,一个肖似母亲。但现在两人匀中是顾父顾母的中合体,只是曼璐刚毅些,曼桢柔顺些,但气质极其相似。   原来两人匀是圆中带方的脸,都成了标准的鹅蛋,原匀是白皙脸可能因为夏日的暴晒变暗黑,看上去加了些活力,没那么沉静。现在旁人一见就知道是姐妹,五官相近,气质相似,说是胞胎姐妹都不为过。   两人衣服匀是出自曼璐之手,两人的衣服全是同款,还有很多是同款同色。既然衣相同,那鞋就没必要相同,但每次曼璐选出的鞋款,曼桢都喜欢,或是曼桢选的,曼璐也喜欢,结果就在这样。顾家姐妹穿同款衣鞋,顾家兄弟也一样跟着穿同款衣鞋。   张豫瑾在顾家姐妹进门的一瞬间愣了几秒钟。他来之前想过很多可能,但就没想到会是这样。直到她弟弟伟民在他身前给他置茶,才让他清醒过来,低下头收了收神色。   “曼璐与曼桢快见见你张家哥哥,豫瑾”顾老太太放下来茶杯,笑道。而后慢慢地转过头来,轻声地叫着:“豫瑾,这是曼璐与曼桢。你们也多年不见,要是在外,可能都认不出来了。”此时的顾老太太把他们两家曾有过的婚约而后又解了婚约的事揭过,不再提起。     曼璐空间的书中看到与顾曼璐退亲之后的张豫瑾,在多年之后当这个男人当上六安一家医院的院长时,再次来到顾家时,对已经“成了过气舞女”的顾曼璐反而十分的冷淡,从中没找到他对曼璐还有一丁点的爱恋,表现得如冷酷。倒是有意无意间亲近她的妹妹曼桢。   张豫瑾跟书中所描述的差不多,是位斯文白净而俊美的南方男人。虽然书中有说是因为他见曼桢像少女时期跟他相恋的曼璐而去亲近曼桢,但这只是说明张豫瑾这男人和天下男人一样只爱年轻漂亮的姑娘,对曼璐这个青梅也不过如此,这个男人根本没有真爱过原主,要是爱过,他的恋人因为养家堕入风尘,这不是她的错,可多年后,他却全然否认跟原主之前的恋情,这点她很为原主不值,且心疼。她知张家不是大富之家,甚至于还是有些贫困,张家就他跟他母亲两人,孤儿寡母。之前可以说是因为年轻没有条件与能力没有资助过顾家。他立业后,也没有见过他资助过顾家,他跟原主就算没了婚约,但他张家与顾家也算是故交啊,没什么就没有一丁点的表示呢……   越想起之前旧居中张豫瑾写给原主的情书,曼璐心中越冷。她心冷,但她面上却人微微扬起笑意的弧度,看向沙发中的张豫瑾,柔声道:“豫瑾。”   “豫瑾哥。”曼桢从曼璐身后走了出来,站在曼璐左手边。   “曼璐,曼桢。”   伴着张豫瑾的话落,厨房里传来顾太太唤曼桢的声音,曼桢立即前往厨房。而曼璐则走到顾老太太右手边坐下。接过伟民递过来的热茶,端着茶杯小口小口的饮着。伟民给众人都上过茶便坐到曼璐身边。边饮边听顾老太太和杰民跟张豫瑾的对话。听着他们慢慢地说起话,说到这次是他过来先探探路,下次再带张母过来,看看顾老太太等等。   不到半刻钟,顾太太与曼桢就现在上菜,伟民与曼璐起身摆碗快。身后跟着扶着顾老太太的张豫瑾和杰民。   餐桌上,一碗莲藕脊骨汤,一盘烤鸭,一盘香菇炒鸡,一盘清蒸鲈鱼,一盘糖醋排骨,一盘叉烧肉,一盘碎肉煎水豆腐,一盘炒白菜。   餐桌上就顾老太太和顾太太与张豫瑾说话声,顾家姐弟四匀是面带笑颜听着而不发一言,默默的用餐。   餐毕,还是顾太太收拾碗快,顾家五口陪着张豫瑾又坐回沙发上闲聊。这次老太太不再当主导,让五个小辈叙旧。   张豫瑾先问伟民与杰民功课,然后很介绍自己学习的技巧。三个聊得不错,半个多小时后,顾老太太露出乏意,曼璐便扶她进房午休。顾老太太一离开,伟民与杰民和张豫瑾聊天更放开些,他们不再全部围绕功课,而是说到国乱,说到战争,说到东北。曼桢静静的坐一旁看他们三人围着国事述说自己的看法与主张。   曼璐扶着顾老太太进房里,精神就好些了。老太太扯着曼璐,问她对张豫瑾是不是还有想法。曼璐立马坦然告之 ,没有想法。她现在以学业为重,暂时不谈婚嫁。顾老太太听了曼璐的话,彻底放下撮合她跟张豫瑾的婚事。祖孙两人又叨唠到家中各大大小小事宜。将近一个钟,顾老太太真真的乏了,曼璐这才从她房中退出来。   厅里,顾太太早已接过话题,又把张母的情况问一遍。伟民与杰民不耐烦再听一次,向张豫瑾告退上楼温书。剩下曼桢陪着顾太太,顾太太听到门声见曼璐从顾老太太房中退回来,忙招手,让曼璐过去。顾太太一过去,顾太太就告乏,先休息,让顾家姐妹陪张豫瑾。原来顾太太听到张豫瑾还是一人,边朋友也没谈,要撮合他跟曼璐的心变得更火热。   顾太太退下没几分钟,曼桢也告退,有意让曼璐与张豫瑾独处。客厅只余下两人瞬间显得空荡荡的,感觉说话都有回声,曼璐示意张豫瑾出去,去花园走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8 章   “曼璐你还好吗?”两人出了大厅,走到园中,慢慢的走着,最后豫瑾打破沉默。此时豫瑾满眼都是眼前的姑娘。看着她,他的心在离别六年后还在悸动。   “我现在很好,你应看得出来。”曼璐并不看向他,而是盯着边上的一株月季淡淡的道。   “我过来就想看看你。”他想她有意避开他,心酸但还是道出他的心声。   “谢谢,我很好。”她又道,还是轻轻的。   “别这样,曼璐,好好的跟我说说你。”他双手握拳而后松开,过了好久,他还是忍不住,还是决定摊牌。他本没想这么急切的就把他俩的关系再次定下,但今日不说,又要等何日?   “豫瑾,我们没有可能了。”此时她还是盯着那株只有五片青中泛黄叶片的月季。   “为什么,我不介意。真的,我不介意。母亲,我也会劝说她的。”他激动的移到她身前,看着她的脸,急道。   “我介意。”这次她还是不看他,而是眼望后方。   “别这样,我真的不介意。在把信寄出去之前,我已想通,我不介意。今天我来,我的心告诉我,我还爱着你,曼璐。”他伸手要执她的手,她退开一步,被她躲开了。   “我不再钟意你,豫瑾。我们做不回恋人,不是因为你,而是我,我不再钟意你。”这回她抬头,看向他,一字一字的道。她的眼里无波,没有一丝丝情意。   张豫瑾在原地死死的盯着眼前意中人。过了很久,才道:“我还能来看你吗?”他并不想放弃,但现在只能妥协。   曼璐手中取了一片黄叶,来回的抚摸。听了他的话便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说得风轻去淡的。   “我知道了。”看看曼璐,又道:“在上海除了你顾家,我张家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我妈妈刚来上海,我妈在家太寂寞了。还对这里诸多不习惯。我休假的日子可以带我妈过来跟伯娘聊聊吗?”   “我们家跟你家一样,除了你张家在上海也无亲无友。所以,欢迎你跟伯母随时过来。”   “那帮我跟奶奶,伯娘,曼桢与伟民杰民说一声,我先回去,下次再过来看他们。”张豫瑾看向顾家的院门说。   “不再多呆会,吃过晚饭再回去?”曼璐从张豫瑾的话中得知他的住所离这也不远,才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不了,曼璐。我们当不了恋人,那就让我当你哥哥吧。   “好,曼桢与伟民杰民一直都把你当哥哥。”   “那我先回去,下次再来看你,看你们。”   “先等一下,我妈给伯母备了些吃食。我去给你拿。”   “谢谢你妈。我不进去了,我在这里等你。”   “好。我很快就好。”   “慢慢来,我不急。”   “好的。”   不一会儿,曼璐拿包裹出来,除了一套六件套的中国结,余下全是上海的特色小吃食。这是顾太太早就准备好,预备给张豫瑾。张豫瑾谢着接过包裹,而后两人相对无言。张豫瑾先叹了一声,道声珍重,便迈开大步,出了院门。   当曼璐再次进屋,大厅的沙发上,就曼桢一人在饮茶。曼桢再次询问她,她与豫瑾是否还能再续前缘,曼璐再次直言,不能。两人静静的并坐着饮茶,各有所思。   曼璐想着前世的奶奶,在那里奶奶并不喜欢她,奶奶有四个孙子,三个孙女。只因她是被父母所弃,跟她一起生活的孙女。在世间她没有尝过什么温情,奶奶只是保证她一日两餐,平日的零食与水果奶奶大多只是给另外的其他的孙儿。因为不爱,所以不管她做什么,也从来不管不问。前世,没人爱她,她总是被人所弃的那个人。儿时被父母所弃,少年时,唯一一个不对她出口恶言的奶奶去世后,被一家远亲收养,收养不过是为了她父亲每月所付的那五百元及多了一双做家事的手。在那里,过得很是屈辱。   这两年多来,她从不回忆过去,现在脑里闪现前世的一幕幕,此时她很讨厌自己的记忆这么好,她的心又被撕碎一次,她强忍着泪水,但并没有成功。眼泪哗哗的往外流,她双手捂脸,低头呜咽。   曼桢从回忆中惊醒,见她大姐低头捂脸小声的抽泣,她起身,把她的头抱在怀里,让她在自己怀里哭泣。   半个钟后曼璐才从曼桢怀里起来,而后洗漱一翻,躺在床上无一丝睡意。静躺细思一会,她起身,执笔,写第三部小说。   才书写一半个多钟,曼桢敲门进来,见她已恢复平静。还能写书,便直接询问她今天是否还返校。曼璐考虑了一下,便道先告假一周,她想把脑中的小说完结了再去上学。曼桢听罢,便也决定告假,她自己书写的那部小说也想快点完结。这样两人都请假一周。出了房门,曼桢立马给复旦老师去电话告假。因顾家姐妹两人匀无不良记录且都是优等生,老师也不多问就批。   对曼璐与曼桢请假一周的事,顾老太太对她不置一词,只是让顾太太备的饭菜更丰富些,而顾太太还加制一份甜汤,给曼璐与曼桢两人当下午茶。   顾太太和伟民与杰民那天有看到曼璐伤心哭泣,那日因有二姐曼桢,他们便没有出来相劝。心中只是对这个大姐更是敬重。之前他们一直以为曼璐刚强,原来不是,她只是因为他们才这般刚强。因为这,他们学习更用功,家事也做得更多。每日温书累了,他们就打扫卫生。这都是学曼璐,每次写累了,她就去打扫卫生。他们大姐赚钱厉害,写书厉害,打扫卫生同样厉害,想不佩服都不行。   曼璐之前是不打扫卫生的,只是有一天无意中看到顾太太在扶着腰擦拭楼道,原来她前两天不小把腰扭了,但不是很严重,她就没说,也没上药。这两天顾太太也一直正常的给顾家一大家子备可口的饭菜,曼璐对她还是很满意的。这样的母亲虽然软弱了些,但也是名好母亲,有好的东西,她大多是备给自己的孩子和婆婆。因为这一年多的相处,她已把顾太太当成亲人,见此,她就或多或少的把小楼的卫生工作做了,反正她做得又快又好,也不怎么费劲。   刚开始曼璐帮忙拖地,顾太太不让,只让她去温书,或是干自己想干的事。顾太太觉得现在所有浆洗和采买工作已交给曼璐雇来黄姓小妹,自己就每日备饭,隔日做一次楼道卫生,活已经很少了。曼璐每日一直都在忙录,从没见她好好休息过一阵,她也开始从行动上心疼她的大女儿。   曼璐在家里写书,五天之后,就完本,共十六多万字。跟两前本一样,完本就让曼桢看,如要修改则两人再修。曼桢接过,认真看过,觉得没有任何问题,就让曼璐直接给主编寄过去。最终是曼璐自己再细看一遍,小修了一些,而后才寄出去。这本小说,曼桢怎么都不愿署上自己的笔名,之前的两本,也都是曼璐在书写,自己也只是跟着修,就署名已经很出格,现在自己一笔也没动,她是不再听从曼璐的。   因这本是志怪小说,跟之前的基调不同,主编给出的稿费也不同,还是保险一点,报社给出的结稿方式是,就每日连载五百字,连载三万字后再最终定稿,之前的三万文,只付三十元,这跟之前比是低了很多,曼璐还是同意。   当曼璐收到她第三本小说全部稿费的时候,已是一个半多月,新历一月九号,稿费共计三千五百元。   这笔钱她把三千换成金块,五百元换成大洋。她没给顾老太太也没给曼桢,而是给顾太太,并交待她,以后家用直接从这里支取就可,还有自己想买什么也可以直接支取。   那天顾太太晚上接到曼璐交给她这一大把钱,她不知所措。曼璐一离开,她就敲开顾老太太的房门。   顾老太太听了,就交待顾太太,让她自己收好,就按曼璐交待的做就成。顾太太不敢自己保管这么一大把钱,她把三千黄金给顾老太太,她自己就保管五百大洋,顾老太太见她如此,便也不再推脱。   顾老太太后来知道,她刚把八千还给曼璐,曼璐转手就交给曼桢。现在又赚一大笔,直接交给顾太太,曼璐自己却一分也不留,真是怪丫头。之前伟民与杰民就知道家中的钱财是由顾老太太与曼桢掌管。不出一周,他们又知,掌管者又多了个顾太太,他们的大姐跟他们一样身无分文。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9 章      张母是在张豫瑾首次拜访半个月之后才上门。之前她听豫瑾所说,顾家如何如何,她并不怎么相信。顾家孤儿寡母的,怎么能挣得上那个身家。   等她真跟豫瑾入了租界的范围,看那一栋栋高档的洋楼。及来来往往的洋人及身着洋装的先生小姐太太,她脸色有些不自然,就算顾家没有住进那精致的洋楼,就住在这块片区,那已是极好的了。   站在洋楼外,那院门上挂着大大的两个字顾宅,当豫瑾按下门铃,顾家一家老老小小都出来迎接。豫瑾昨日已事先给顾家去了电话,今日携母上门。此洋数一开始就已按装了电话,曼璐见此,自然不会因为每月十元的月租而去取消,做生意,有电话最好。   张母人生第一次走进这么华美的楼。从外面看已是不凡,入内,那真是华美。不知怎么形容它的好,她就觉得宽敞亮堂得厉害。站在那里,她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看看这家私,看看顾老太太与顾太太及顾家四个小辈的穿着打扮,她不免自惭形秽。   因为张母自惭形秽,两家人相聚一堂,食过午饭,而后小叙一阵。张母与张豫瑾就匆匆的告辞。   顾老太太看着张母远去的身影,无声叹了一下,看来,以后两家人如不出意外是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今日顾家人都身着曼璐改制的旧衣,但再怎么旧,那也是针对上层人说是旧,对他们这个层次,那就是极新,就是极好的。   一月十六号,还有三日就要过新年,学校早就上周就放假,顾家四姐弟,功课都是优。这天下午一点,顾太太接到张豫瑾打过来的电话。说因张母不适,过年就不能上门拜访。顾太太一听说张母,身体不适,都不能出外,那定然是大病,想到自己的先生,便细问,才得知。张母右脚骨折,这是第二次骨折。第一次是一个月前,就是他们上访的第三天。张母去市场采买时被一名小子猛撞一下,当场摔倒,致右脚骨折。   张母在张豫瑾住了一周的医院,就出院,平时由张豫瑾临时雇佣的吴嫂看护,谁吴嫂不是个好的。趁着张豫瑾工作不在家,张母行动不便,偷取了张家钱时被张母发现。吴嫂逃跑时还推了一把张母,就此致张母二次骨折,现在人还在他工作的医院里。   顾太太放下电话,立马跟顾老太太会报。顾老太太听罢,想了想,让顾太太请曼璐下来协商一翻。   曼璐就一句,听奶奶的。顾老太太最终下了决定,请张家母子过来过年。张母就安排跟顾太太跟自己一间,杰民跟伟民住一间,把房子给张母张豫瑾母子。   三人商量好,不打电话,这样太没诚意,备上礼盒上医院。如果张母能出院就接过来,不能那也只能罢了。最后顾老太太派了顾太太与伟民前去接人。顾家离张家有一个多小时车程,跟张豫瑾工作的医院却只有半个小时车程。   顾太太越来越会办事,在把张家母子带回来前,先让伟民给家里去个电话。顾家母子两人一点半钟出门,三点半钟就把张家母子接进门。   张豫瑾放下张母,看顾家一切都安排妥当便放心回医院。顾家四小辈除了刚开始客户问候一声,留下顾太太照看张母而后都回书房温书。   四姐妹刚上楼才一会儿,厅里的门铃声响起,顾太太留张母在沙发上,自己走出去开门,门外邻居陈太太带着女奴阿英上门,阿英手中提了两个大包裹。   顾太太之前只以为是陈家兄弟,顾家的门也只有这两兄弟时常过来。陈太太笑眯眯的,先把自己两个小子说了一顿,边说边走,进了厅,才道来意。陈家兄弟俩看中顾家兄弟的新衣,也想要同款式的,所以她自备材料上门让曼璐各置上一件。   顾太太先给张母简单介绍陈太太,而后请陈太太上楼找曼璐,留下阿英,两个大包裹已放置无人坐的单人沙发上。   曼璐一听来意,便允了。陈家兄弟跟两个小弟很要好,平日子也常来顾家一起温习功课,有时陈父陈母不在家,还留下跟顾家人一起用餐,是以大家很熟。家里的雇工黄姐还是陈太太介绍的,很是好用。陈太太平时经常让阿英送些吃食过来,两家人很亲近。   刚开始,因陈家兄弟看中她制给顾家兄弟的洋毛开衫,她也给他们俩各制过一件。他们很是喜欢,常穿,都不愿脱下换洗,没法,陈太太就备了四人毛线,让曼璐给男孩子们都再置上一件。   下楼就让阿英把衣料拿到她的缝纫工作间,查看一下,比陈太太所说的四人份,还有多。安排好,能制六套。这上等的呢料和毛料没有二百元,是拿不下来的。今年家中收项高了,曼璐就给顾家每人置新衣,但面料都只是中等,跟这是没得比,顾家所有的新衣总花费才四十三元。   曼璐之前给伟民与杰民做的是有些韩版的三件套西装呢料加毛料里子和毛料的领子。有些收身且还厚实,穿起来很精神暖和。伟民试衣时,刚好陈家兄弟跑过来看到。当时没说,原来在这时等着呢。   陈太太回去后,又派阿英送一箱营养品三件套过来。看这个样子,就知道是准备张母的。前天她跟阿英吴嫂三人过来,已送了不少年货给顾家,水果零食肉食营养品一大堆。当时曼璐给陈太太回的是一件鹅黄的洋毛线裙及帽子与围巾手套四件套,陈太太喜欢极了。两个月前她见曼桢那条洋毛裙,眼睛都快闭不上,但她不能像自己的孩子似的向曼璐讨衣。   张母看到顾太太与陈太太这样的贵人相熟,再想想自己,有些懈气,同时更多的是感谢顾家把她接过来过年。她在豫瑾的医院里过得并不舒心,之前,她一直认为她的儿子豫瑾是成功人士。大学生啊,还当了上海市医院的医生,每月有八十元的工资。这么多,都快赶上之前她在家收田租的半年收入。   入了上海,再进了顾家,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人家的房租豫瑾的工资都支付不起。豫瑾就是名小小的医生,在医院里还得听上司和病人喝来喝去。因她住院期间,无一亲朋好友探视,豫瑾的同事都小声的议论豫瑾与她的不是。真是越听越糟心,但出院又没人照看,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窘迫过。当顾太太跟伟民带着两个大礼盒过来,听到她们的来意,她只是随意的推却而后在顾太太再次劝言中就顺应下来。   收拾衣物过来时,顾太太让伟民把两大礼盒送出去,送给豫瑾的同事那些医生护士和同房的病人。她感觉,他们看她与豫瑾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谢谢,谢谢,谢谢顾家所为她做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顾太太跟张母一边摘菜一边说陈太太及陈家兄弟。张母越听越羡慕,有这么好的邻居,顾家兄弟交了这么好的朋友。豫瑾好像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再想在医院的那个样的豫瑾,她的心好疼。   顾太太只说了大概,并不细说,她已不是两年多前的顾太太,她给人做过帮佣,知道有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能说。至从一个半月前见到曼璐哭泣,她更加醒目些。   两人叨唠着半个钟左右,顾太太见张母有些累了,就扶着张母进自己的卧室,让她休息一会,她先去做饭。楼上曼桢在写书,伟民与杰民温书,顾老太太还在打她的络子。楼下曼璐在赶制四个男孩子的新衣。张母躺在床上,她以为她睡不着,谁知,她不出一会就入睡。当她睡醒时,静稍稍的,看向窗外估摸着,外面还有一丝丝阳光,这还没到五点。自己也就只是眯了近一个钟。   张母没立即开灯,而是就着那一丝丝的光线打量了顾太太的卧室。家俱家私匀是西洋货。全卧室家俱衣柜书柜,梳妆台,床,床头柜,小几,椅子,全是成套的以乳白色为底,在边角处匀缀着朵朵蓝色的不知名的小花草。这衣柜真大啊,占满了对面的一整块墙面。身上的乳黄色的被很是酥软暖和,这应该不是棉被。而是他们所说的,洋子盖的被子,不是棉花制成的,是用鸭毛,第一次听说时,她觉得不可思议。今天她第一次盖上这鸭毛被,又轻又暖真舒服。在她刚把衣服穿好时,传来敲门声而后伴着曼桢的声音。她忙应答,而后是转动门锁的声音。   曼桢见张母已穿好衣,道顾太太正好把饭备好,大家都入餐厅就餐,就差她和大姐两人。边说边上前架住张母,把人往餐桌上架。餐上顾老太太已入坐主位,伟民在摆碗快,顾太太在盛汤。张母一出现,顾老太太就笑眯眯的对她点点头,道快入坐,曼桢扶她就坐在顾老太太左手边。张母一个劲的道谢。张母刚入坐,杰民与曼璐从门外走进来。两人同时向张母问好,曼璐落坐顾老太太右手边,杰民挨着她坐。而后是伟民挨杰民,曼桢挨杰民,顾太太最后入坐在曼桢与张母之间。   一盆花生莲藕大骨汤,一盘白切鸡,一盘清蒸鲈鱼,一盘鸡杂炒大蒜,一盘韭菜炒鸡蛋,一盘大白菜丝。   餐中就顾老太太与张母叙旧,中间顾太太再插上一两句,顾家四个小辈全程不发一言,默默食用。张母别的没注意,她就注意到顾老太太给右手边的曼璐夹了六次菜。这在上次没有发生过的。顾老太太想的是,请张家母子过年,过年后,张母的身体定不会这么快好。她这是伤到骨头了,没有二三个月,别想自由行走,这段时间如果都在这里住着,那就没有必要遮掩她对曼璐的关爱。   餐毕顾太太收拾,杰民与曼璐上书房;曼桢扶张母到沙发上坐,跟老太太并坐沙发上;伟民在一旁彻茶。而后曼桢整理了些小吃放置好,方便顾老太太与张母食用,就跟伟民上楼温书。   张母还是跟顾老太太叨唠六安的新旧情况,约半个钟,方从厨房顾太太出来。顾太太一出来,顾老太太就道,让她们姐两聊,她去监督孙儿们温书。顾太太听言就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把顾老太太扶起身,而后就近坐下,跟张母紧挨着坐。两人叨唠着各自的儿女,两人都极有默契不聊张豫瑾与曼璐之间的婚约之事,只当各自是家乡老友。   楼上书房,曼桢与伟民杰民进行英语对话,顾老太太打络子,曼璐挨着跟她一起打络子。曼璐指下翻飞,她打了十个,老太太还没打完一个,但老太太一点也不着急,有条不稳的安自己原有的节奏打络子。这络子生意是有季节性的,夏春秋生意清淡,冬日最红火,清淡的那三个季节,每月也有一百二三十元进帐,冬季,从十一月开始,每月增至四五百元进帐。就这络子的生意,就这半年来,已有一千八百元的进帐。因这络子打得好,已有不少店跟风,但还是她们打的络子最合顾客的心意。跟她们合作的那高太太,很是讶异。她仔细查看过,别家制作的和顾家制作的,两家的样式材料一样,但就是顾家的就是要出彩,更得顾客的心。   别人不知道,曼璐倒是知道一些自己的事。她因空间改了体质,同时也增加些福气与运气这有些玄妙而福泽的东西。在她身边的人或多或少了跟着占染些。她跟顾老太太和顾太太打的络子,如果是打的同一个款式,三个突然混放在一起,她们是分不出是谁打的。但不同款式打出来,问题就来了,曼璐打出来卖得最好,而后到顾老太太,顾太太最次。谁叫近来,她都跟顾老太太腻在一起,顾老太太就最沾她的运道。不过她上学了,就曼桢最沾她的运道。   伟民与杰民觉得,每次与两个姐姐在一起学习时,成果最好。他们认为是两个姐姐监督之故。正因为有她们在,他们的学习效率高,他们就会紧跟着她俩的步伐。陈家兄弟那边,也有些同感,跟顾家在一起学习最轻省,如果两个姐姐在,那更舒服。陈父陈母见兄弟两人跟顾家贫家子弟相处,更爱学习。成绩直线上升,两人这才加强两家的交往。   十二月初的时候,之前代售顾家饰品的那五家店家中的一家,给顾家打电话,让她试试用丝绒再做一批适合冬日的头饰。店家提供材料,就只做头圈与头箍,店家按头圈五角一个,头箍一元一个算给顾家,先各作一百个试试水。条件是,如果店家每季定量超一千元,顾家不能再给别家制货。这是无本买卖,曼璐让把合约期定为一件便让伟民签约。货刚交没到一周,那家店家又来电,加大制作量,订制二千个头圈与一千个头箍。就这批头饰,十二月份,顾家进帐二千一百五十元。这笔款自然又交给顾太太,顾太太又转交顾老太太大头二千的黄金,余下一百五十元,她收着。   年前,那头饰店家想直接订定顾家,做他们的头饰制作商,条件给得很优厚,伟民很是动心,但曼璐不同意,只好作罢。合约没淡成,伟民以为店家会有些迁怒,但结果却出乎意外,店家对他更客气,还在大年二十九时派人送了份年礼给顾家。年礼是两只乳猪,两箱糖果饼干瓜子,两箱苹果,两箱橙子。同来送年礼了还有高太太的店员,他们的年礼是两只烤鸭,两箱糖果饼干瓜子,两箱苹果,两箱橙子,两箱梨子。   送礼是早上十点半的时候,那时候陈家两兄弟在伟民的房里试新衣,陈太太在厅里与顾太太闲聊,张母在旁听,中间也会插上一两句。   门玲响,是陈太太身边的阿英先去迎进门。顾太太起身,还没走下基台,阿英身后就跟了四个穿中山装的年轻小伙,双手提年礼。顾太太的吩咐四人有序的把年礼摆在厅堂里,其中的两人从怀里取出礼单交给顾太太就告辞。   陈太太见此,就不等楼上试衣的儿子,先带阿英回去。在路上阿英跟她说,那送年礼的都是开汽车过来的,两辆黑色的小汽车。陈太太回去,把自己在顾家所见所闻大略的跟陈父说,陈父不置与否。   半个小时后,两个小子手提着个布包,身后还跟着顾家三人。原来是曼璐给他们各制了两套衣。那批面料,曼璐制成了六套,给陈家兄弟人手两套,顾家兄弟人手一套。陈太太看着那四套衣,还有顾太太与伟民杰民送过来的一只乳猪,一箱糖果饼干瓜子,一箱苹果,一箱橙子,一箱梨子。陈太太更觉得顾家值得深交。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自从张豫瑾把张母送顾家后,他一直要值班,他连年夜饭都没有回来,只是打个电话过来。   张母坐在餐桌上,看着齐乐融融的顾家六口人,再看那丰富的年夜饭,想想在医院的儿子豫瑾,她心酸。再想到昨天那批年礼,她越来越觉得他们张家与顾家真是没得比。她在顾家住了三天,顾家对她很是照顾。她又想起六年前顾父去世时,自己与豫瑾一点也没有给顾家伸出援手,看看顾老太太身边的曼璐,那孩子本来是自己的儿媳,现在她觉得可惜了。如果没做过那个,那该好,她想。这顿年夜饭就在她糊思乱想中度过了。   张豫瑾年初六才得了一天休假。他提着一只烤鸭,一袋苹果,一袋橙子,上顾家的门。他给顾家四姐弟都派了红包,每人十元,这算是大红包了。   他一进门,除了伟民与杰民稍稍緾了他一些时间,顾家人都借故离开,让他们张家母子相聚。顾家人都上二楼,留下张家母子在一楼大厅说话。张豫瑾看母亲被顾家人照顾得很好,很是感激。如果没有顾家人伸出手,可能他都要想把工作辞了,回六安算了。在这里,就他们两母子,太艰难,出个事,连个帮手都没有。这近十天里,他如同张母一样,想到六年前,顾父去世时,如果他家能伸出手,那他与曼璐是不是不会成现在这样。   张家母子与顾家人一起用过午餐,用餐氛围很是和洽。张母在餐桌上就提出跟豫瑾回家去,顾老太太与顾太太自然挽留。张家母子见顾家人是诚心诚意,再想想回家休养,豫瑾经常呆在医院,再请帮佣一时也请不到好的,实在不方便。最后张母自然如顾老太太所料想的,住到脚能下地行走无碍再回去。   张豫瑾用过午饭,再呆上一个小时左右,他就告辞回医院。今日虽然得一天的假,但他还是想尽快在医院立起来。在医院里他无人可靠,只能靠自己。他在医院毫无怨言的加班加点,就是要在院中各主任中寻得好眼缘,让他们早日把自己带入行。这两年多,他兢兢业业,去年开始就初有成效。近来,他已取得了吴主任的亲眯,今年不出意外,他定能成为真真的外科医生,具有独自手术资格。   张豫瑾手提一大袋吃食坐上了前往医院的电车。车外人来人往,脑里出现曼璐的脸。他后两次上顾家门,他在她眼里,真成了故交哥哥,她对他真是情灭了。他握紧双拳,他绝不放弃,总有一天,她眼里心里装满他。   这十天张母在顾家得到很好的照顾,为此她很感激顾家。在这里因为行动不便,她从来就没上过二楼。因顾家姐弟四人及顾太太一天到晚的都呆在二楼,虽然从顾太太口中得知,顾家姐弟四人是在温书,顾老太太在监工,但还是对二楼挺好奇的。   除了对二楼好奇,还有就是对顾家四姐弟打扫卫生感到好奇。每日除非下雨,伟民与杰民都会打理花园,给花园的花草树浇水,和做清扫工作。曼璐时不时的就打扫楼内卫生,但从来就不下厨做饭。曼桢则是时不时的在顾太太做菜搭把手或清洗碗快。   顾家就只雇了黄姓小妹,做每日采买和衣物清洗工作。这个帮佣每日九点钟提菜和干净的衣物过来,再收脏衣物回去洗。她在顾家暂住,她的衣物也交给这小妹清洗。   顾家往来就只有邻居陈家,就无其他人。张母对顾家的家中收项有些好奇,她是知道顾家在老家六安已无田租,那现在能住得起洋楼,有帮佣,每日餐食都不错,每一项都是开支。顾家姐弟四人,都在上学,顾老太太与顾太太也没出去工作,在家里也不见她们做什么活计。最终,她归结为是曼璐做舞女或是那个挣下的钱财。特别是大年二十九送过来的年礼,那会不会是曼璐的恩客送过来的。这个顾家就是这两个恩客支撑起来的。   张母当天刚开始没想到这层,等入夜上床,意识到现在顾家是由曼璐的恩客支撑起来的,她对顾太太不跟她说而有怨言,她觉得顾家脏,她不想在这里。第二日早上,她给豫瑾打电话,谁知豫瑾那边一直忙,晚上八点他才回的电话。此时张母已没了那傲气,歇了要离开顾家的心。而后是因为陈家太太对顾家的态度,她又觉得顾家这样也没什么,陈家这样的家世都跟顾家相交,那她张家与顾家相交也不算出格及丢人。再然后,越呆越舒坦,她暂时不会再移动了。   因过年期间曼璐都在打络子,络子都集了一大堆,这都够年后半年的销售量。顾老太太就不再让顾太太打络子,只交待顾太太备三餐及及清扫工作中间再照看张母。其它是顾老太太有些保护意识,络子是顾家的进项,不能让人学了去,她老人家还不知道早有人家仿制她家的络子了。   顾太太的清扫工作大多都被曼璐接过去。她除了备三餐,其它都很闲,突然停下,她有些不习惯,便捡起年闲时做的鞋垫,做起鞋垫来。张母自然也跟着顾太太一起绣鞋垫,以便打发时间。   大年初九这日下午三点左右,顾太太与张母在楼下大厅的沙发上做鞋垫,门铃叮咚叮咚的响起。顾太太起身按下开门开关,才出楼门,见是陈家的阿英。阿英急冲冲跑进来,跟顾太太说,家里有外客看冲顾家制做的络子,今天就要,要五十套六件套。   顾太太一听,让阿英坐下在楼下等着,她上楼拿货。顾太太听到陈太太要这么多,很是兴奋,兴高采烈的上楼寻伟民。   曼璐从昨天刚开始就不再打络子,她在试译书。把国外英文版的工程书译成中文。她在一旁听到顾太太所说,相对于兴高采烈的顾太太,对于陈家要这么多货,她并没有多少表情。顾家的中国结跟高太太签定的合同里,有规定,不能把货再出货给国内别的商家。只要是出货量达十件,这十件,指的是单件,而不是套件,那就是违反约定。   顾家生意对外打交道的一直是伟民负责,曼璐看伟民让杰民下楼把阿英叫上楼,询问清楚。便知道伟民还记得这条,放下心来,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   张母在楼下坐着,她有听到要货,但具体什么货听不清。看着站在一边的阿英,她并没有按顾太太说的坐下停,还是很规距的坐在门侧。她想知道是什么事,但却清楚自己是外人,主人不说,客人不能问。   片刻钟,见杰民下楼请阿英上楼,张母看他俩上楼的身影,真真感到自己是顾家外人。有自己在,顾家人说话,都要避开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但顾家人这样说也很正常,她压下不适,继续做鞋垫。   伟民仔细问了一下陈家外客要贷情况,阿英也说不清楚,只说外客是洋人。伟民跟阿英说了自己出货情况,让阿英回去,跟陈先生说,能不能让他跟外客谈谈。如果可以,那再麻烦阿英再跑一次。阿英一走,伟民便从书柜中取了两件合约,一份中文,一份英文,是同一内容,这是早前曼璐让伟民准备好的,就预备今天这种情况。合同标明最重要的一条是,所购顾家货品不能在本国内销售。   陈太太看到阿英一个人回来,再听阿英所说,更觉得顾家是诚信人家。借着再次上茶的功夫,陈太太上前跟陈先生说。陈先生立马用英文跟外客交淡。外客一听,有些诧异,就小小的一个饰品,还有诸多条件。但他就是看中了,在陈家书房看到那六件套,他就觉得那是好东西。反正他是要回家,货当然是运回货,这没冲突,便同意与货商淡单。   陈先生见此,立马让阿英再跑一遍。当阿英领着伟民进来的时候,陈先生与陈太太还有洋人杰克很是讶然,怎么是他做主。   大家相互介绍后,见伟民英语很不错,陈先生与陈太太便让出书房,给他的英国朋友杰克跟伟民淡生意。两人交谈没问题,一下子就了解各自情况。那只有签定伟民带上的销售合同,那就成了。两人谈不到十分钟,生意就成了。   伟民从书房出来,先谢过陈氏夫妻,而后又说生意成了,要向陈太太借阿英与吴嫂,去取货。而后跟陈先生陈太太杰克在厅里饮茶,闲谈。   伟民与阿英出去后,曼璐就安排顾家众人,顾太太下楼接人,她和顾老太太,曼桢,杰民打包,打包五十件六件套络子。等吴嫂阿英上来时,书房里的货已准齐。四个大包袱,吴嫂阿英一手一包的就提回去交差。   洋人杰克只查看其中的一套,就不再验货,当场让助手支付伟民付相当于一千八百元的金条。同时双方还交换了联系方式,这当然包括电话。   伟民走后,洋人杰克向陈先生竖起拇指,大赞伟民。陈先生这一天才看清伟民,之前他只当是儿子的朋友,一个小辈。虽然儿子们不停的在他耳边说顾家兄弟多么多么出色,但他并没有认同。但今天,他深以为是。十六岁就独自一样跟洋人谈这么大的单,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再过两年,那更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2 章   陈太太之前一直认为顾家生活有些窘迫。因为顾家从去年八月搬进洋房,一直都很低调。租房前没有做任何整修,顾家六口还穿屋主王家的旧衣,虽然穿之前已做了不少改置,刚开始她没认出来,久了就认出来了。谁知人家顾家一个单就进帐一千八百元,那顾家年收入定然有三五千,不说自己做家事,但还穿别人旧衣这条也太让人难以理解。   伟民收了金条就告辞,回去立马交给顾老太太,转眼顾老太太定然会转交给曼桢。而顾家人还是各做各的事,伟民与杰民温书,曼桢写书,曼璐停下翻译跟顾老太太打络子,今天把存货出得差不多了,还得把货补出来。   楼下张母看着顾太太一脸欢快的做鞋垫,有些吃味。张母看着陈家两个佣人从二楼取了四个大包袱出去,半刻钟伟民一脸淡然的回来。半天也不见顾太太解释一两句,心里埂得慌。   不管张母心中做何想,顾家一直按自己的步调生活着。一转眼,顾家姐弟开学的日子到了。这其中张豫瑾只回来过三次,包括初六那次,每次都只是呆上半天,用完午餐,又回医院,来匆匆,去匆匆。在顾家呆了一个月零六天的时候,张豫瑾把张母带回医院,张母拆下脚下的石膏,医生说恢复不错,再过一个月,不出意外,行走没问题。张氏母子商量了一下,还是回顾家,休养。   张母在顾家过得太好,她都不愿回去独居。在那里,自己做饭,洗衣,清扫,十天半个月也没一个人说话。虽然在六安也是独居,但在那里还有乡邻,总有一两个说话的人。在顾家,顾老太太最大,但她老人家只在餐桌上出现,没有其它交集的时间。顾家四个小辈除了曼璐对她还是很亲近的。顾太太就更不要说了,在这一个多月里,都是她在护理她,她最感激顾太太。   张母对顾老太太在顾家姐弟都上学去了,还像往常一样上下午都上二楼更是不解了,不明白她上去做什么。身边的顾太太与不说,她也不好问,心痒得厉害但只能憋着。   张母除了对顾老太太上二楼干什么去感到好奇,还有就是对顾老太太对曼璐之好,有些不解。餐桌上曼璐每次都是坐在顾老太太右手边,每次顾老太太都给曼璐夹六七八次菜。她还看到顾老太太给曼璐擦湿发,这些都是其他顾家小辈不能得到的待遇。每次曼璐在家,顾太太下午定三点做一个甜汤。伟民与杰民对曼璐很敬重,虽然他们在她面前从没有什么交淡。每次周六曼璐与曼桢从学校回来的点数,两个男孩都在院中等待,一见两个姐姐的身影立马冲上去,给她们提书包及包裹。   除了这些,还有就是陈家兄弟开学后,几乎每天晚饭后他俩就在顾家报道,上顾家二楼温习功课,有时还会来顾家用餐。张母已知道陈家祖父是在政府当大官的,且陈先生还是报社的社长,顾家兄弟与陈家兄弟相处在一起,给人感觉不是顾家兄弟巴着陈家兄弟,而是陈家兄弟巴着顾家兄弟。陈家兄弟跟着顾家兄弟叫曼璐与曼桢大姐与二姐。这两兄弟叫她们这三个长辈时又全加上了姓,这真是有些诡异。   开学一个月零三天,曼桢所作的小说终于完本。她这本小说,曼璐看过后,觉得这就是她自已的爱情故事,所以她没有动笔作任何修改。跟以前一样,先给主编寄去小说前三万字,这本小说遭冷遇,报社没买断出版版权,只付发表稿费。这本自传总共十一万字,得稿费六十元。曼桢对稿费并不太在意,现在顾家每月进项都颇丰。她跟曼璐两人的每周都有四十元的笑话小集的稿费,就这一项,月收入就是一百六十至二百元,一年就上二千元。   张母拆石膏一周后,就能下去走路,但还是有小心些。能下地,她除了跟顾太太摘菜,还跟她一起准备顾家一家三餐。顾太太刚开始不让她下厨房,但劝不住张母。张母本来就是比较强硬的人,自己拿定主意便会做,她是会自己给自己拿主意的人,顾太太只能做罢。有张母在身边,多了个说话的人,她自然是喜欢的。张母拆石膏半个月后,她基本上可以说走路已没什么大碍了。   因张豫瑾一直忙,她也不想回那里独居。她先自己跟顾太太稍稍的透露自己的打算,顾太太自是不敢回复,只好报给顾老太太。顾老太太在曼璐周六回来时,当晚就问她的意见,曼璐无所谓,其他的三个小辈自然也无所谓。最终顾老太太同意留下张母,反正就是多张嘴,张母做人做事,还是很爽快的。最后谈到安排张母在那个房间的问题。因之前是顾太太让出自己的卧室给张母暂时居住的,那张母要长住,自然不能让顾老太太与顾太太合用一间房,而给张母一间房。最后决定把楼下那间不用的书房改做张母的卧室。   顾老太太做出决定,便在当天晚饭后,没有像以前那样上楼打络子而是扶着张母坐到沙发上,跟张母深谈。此时顾家小辈都上楼温习功课,顾太太在厨房收拾。   顾老太太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张母伤好,有什么打算。张母此时也爽利得很,便直说了。说豫瑾这两三年定还是像这两个月一样,一个月也就一天半天的时间,她一个人在上海居住多有不适。如果顾家方便的话,她继续住顾家,等豫瑾忙完这两年,她再回去。   顾老太太一听,便说房间的事。张母便道她可住到小楼后面的佣人房。其实她早就看中一楼那间无人可用的书间,但这话自然不能由她说出口,她想顾家人真要留下她,自然是不会真的给她安排佣人房的。   这样,张母留下了,那就是整治房间的问题。还得去了解去那里置办床与衣柜。顾太太被顾老太太派去陈家,向陈太太打听一下去那里定制床与衣柜。陈太太一听,便笑开了。听了顾家那个远亲要留下长住一点也不奇怪,她早就料到那张母会久住顾家。听顾太太说要买床和衣柜的事,便说自己家里书房不够用,但卧室多了,她家正准备把一间卧室的家俱清了,改成书房。新书柜与新书桌都定了,只是还有没有做好。如果你们置办家俱,需要不需要自己家的那些家俱。要的话,她就叫人直接搬过来。   顾太太直接应下,自己用的还是别人的旧家具,没有理由已有旧的,张母自己还要顾家给她置办新的。如果是自己当然不会这样做,那张母也应不会有什么意见。陈太太见顾太太应下,让先顾太太先回去。她先让人去顾家腾空书房再从这里搬家俱过去。顾太太没想到这事这么快就解决,一脸欢愉的回去。   张母迁至书房后,她松了一口气。这间房的家俱都是西洋货,跟顾太太那间差不多的款式与色调,只是都要小一号。不过就是这样,也比豫瑾给她在上海租的房大得多,舒服得多。她都入住一周了,张豫瑾过来的时候才知道。他也没觉得没什么不好,张母在这边居住,那他就更安心工作。之前他还在找帮佣,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现在免了。张豫瑾还是跟之前一样,就呆上半天,这次他不是回医院,而是回出租屋。伟民跟他一起回去,打包行李。他打算把这套房退租。   张母脚好了,就接过了顾太太手中不少活。现在大多是她在备三餐,顾太太则打扫楼内卫生。就因为这样,她也就从未上过二楼,她总觉得自己不该上去,终是听从直觉,她只在一楼活动。   这天下午三点,顾家小辈们都上学去了,张母跟顾太太在厅里摘韭菜。电话铃响起,顾太太接听,一听是要做头饰的店家。她便直接告之伟民不在,请对方留下电话,等他回来再让他回复便把电话挂断,时间半分钟都不到。张母很少看到顾太太如此爽利的时候,她不知顾太太每次接到商家的电话,她都此回复,跟机器人一样,一字不差,语气相同。顾太太放下电话,把刚才写的便条上二楼。   顾太太不一会就下来了,张母便随意问了句,谁啊。顾太太便了句“伟民的朋友”一句把张母打发了,继续手中的活,   四点半左右伟民与杰民一起回来。张母在一旁听到顾太太只是轻轻的跟伟民道了句“中午有你的电话。”而伟民回了句“知道了。”就他直接上楼。而杰民则跟往日一样,先喝了一瓶温开水,便出去浇水打扫小院。半刻钟不到,伟民就从二楼下来,出去跟杰民一起做打扫院园的工作。   晚餐的餐桌上,张母看不出伟民跟往日有什么不同,细嚼慢咽,温文尔雅。久了张母才知顾家用饭时,是不语的。大家都是静静的用饭。整个晚上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第二日傍晚,伟民与杰民跟往常一样从学校归来。不过这次兄弟俩并不急着出去打扫院园,而是把书袋放上二楼后,就一直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两人在说洋话。半刻钟后,顾家门铃响了,张母见伟民按下开门按钮,便向外迈出大步,杰民随在他身后。她先向厨房里的顾太太道了句“有客到了,我去看看。”便想随杰民身后出去。但厨房里的顾太太回了句“不用看了,是伟民的朋友。”张母见此,只好收住向外迈的步子,改了道向厨房走去。   近了顾太太,张母问 “是谁啊?”   “伟民的朋友,不进屋来,一会就走。”顾太太回了句,又没了。   楼外,伟民与杰民,对方接过来店家工人递过两大包制作头饰的材料。店家工人递完货,就开车走,伟民与杰民把制作头饰的材料直接放入曼璐的工作间。而后两兄弟这才干起院园的工作。   再次坐在餐桌上,张母看看顾家众人,还是没有什么不同,今晚过来那是谁?她很想弄清楚。   而后几天,都没有什么异常,伟民与杰民照常跟陈家兄弟上放学,饭后一起温习功课。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3 章   这周六曼桢与曼璐回来后,请了一个月多的假,相当于整个四月份都在家里。制作那批饰品顾家全家都出动,连张母也不例外。除了曼璐做缝纫工作,其他人都是前期做裁剪工作后期做打包工作。裁剪工作是把面料裁成曼璐归定的形状。裁剪工作在一楼大厅,曼璐的缝纫工作在自己的工作间就是洋楼后的工人房。曼璐加工六千零八个头圈,四千零八个头箍,三千零八个胸花,三千零八个腰带。把整数交给店家,除了头圈是每个五角的加工费,其它匀是一元一个,这批货进帐一万三千。这笔钱直接转成金条给曼桢保管。而那特意做的各项的零头,做成八套四件套。留下六套曼桢用,给顾太太两套,让她找机会送陈太太。   完工是已是四月二十九日。张母觉得这个月只能说累,真是累。之前顾家人并没有安排她做裁剪工作。但她见顾家老老少少都在忙,自然也跟着加入其中。相当于张母才在顾家过了差不多两个半月的舒服日子,而后是日夜赶工三十一天。当她听到顾太太说,可以了,不用再裁剪。她觉得那真是天籁之声。她一直以为要把这些面料裁剪完呢。那里还除下十分之一这个样子,真要弄完,起码还得工作三天。   曼桢与曼璐在家里休息了一天,才回学校。这一个月的工作,只有她俩是请假不上学,伟民与杰民是照常上,只是晚上帮忙两个钟再去温书。这周陈氏兄弟都不能过来一起温习。为这,陈氏兄弟听说,顾家的活计完了,他们比顾家兄弟还高兴,终于完成了。这其中,陈太太有说借阿英与吴嫂给顾家,但被曼璐拒决了。这活她一个人就能干完,但她就是要让顾家人全部参与进来。想要顾家人心越来越齐,只能通过像这样的劳动才能齐整起来。通过这个月,张母这才稍稍融入顾家里。   五月五日,顾太太笑眯眯递给张母一个鼓鼓黄皮信封。张母不解,她并不接。只是皱着眉头,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工钱,二百元。”   “什么?工钱?”张母心惊。   “上个月裁剪工作的工钱,这是娘让我给你的。你一定要拿,不然老太太要生气的。”   “那怎么行?”张母生气了。确定她住在这里,她跟豫瑾商量着,每个月付给顾家二十元住宿和火食费,谁知顾老太太生气了,直言说,张家母子要交钱,那就不要在这里住了。他们这才歇了交钱的心。豫瑾每次过来看她,都带一大堆水果过来。她自己则帮着做些家事。要不然,真过意不去。   顾太太还是乐滋滋的道“这钱就让你拿,你就拿。这是老太太的意思。等一下,老太太又要生气了。放心吧,这钱你拿的不多。但你也别外人说就是了。这也是为什么没雇工人做。”   “伟民妈,我真不能收。真要我收,那我只能搬出去了。”   “豫瑾妈,别这样。你不收,那我可不敢让你干活了。”   “你怎么能这样?”   顾太太笑道“没办法,我得听老太太的。”看张母还要推,又道“收下吧。”两人又来回劝说。   最终张母见如此,紧皱的眉头终是松开,接过那个鼓鼓黄皮信封。这都是她在六安一年的收项了,说不心动那是虚的。见顾太太如此,定是顾家众人的意思,那就谢谢她们了,她心说。   张母拿起那鼓鼓黄皮信封回房,还有些晕晕的,真不敢相信。她把钱从信封倒出来,认真点了点,真的是二百元。她小心翼翼的收放好,方才上床休息,但在床却兴奋的睡不着。   她在顾家已经生活三个半月,在这段时间里,她的生活范围一直只在一楼和院园,从未踏入过二楼。她一直因为顾老太太总呆在二楼,她对二楼好奇的紧,现在好奇的心也一点也没有减弱。只是直到现在还没有机会上二楼,看看倒底是什么让顾老太太总呆在二楼。   除了对顾老太太的那个好奇,还有就是曼璐,她看不透,更确切的说是她都看不透顾家人,只是曼璐优甚。曼璐一点风尘味也无,她有些怀疑,是不是之前的消息是有误的。顾家能撑起来,因该就是上个月的那些活吧,那也太能挣了,她想。   曼桢与曼璐这次回校,班上的同学在背后对她俩议论纷纷。对她们请一个月的假,很是好奇,好些人都以为她俩是不是跟别的同学一样,不再上学而是嫁人或是出国。但班上没有一个人跟顾家两姐妹相熟,这两姐妹一直徘徊在班级之外,从来就没有跟班中任何一个人有过交流。顾家姐妹一回来,就碰上小考,成绩一出来,众人直瞪眼。有没有搞错,又是满分,如果这里有学霸,这两姐妹就是学霸。   她们是中文系的学生,平日还不停的上外系的课,班里的同学都看不透。班里的老师见她俩误了本专业的功课,对于学生有时间有精力扩宽知识面,只有欣赏的份,自然不加干涉,甚至很支持。   她们的中文教授们亲眼见过那两姐妹说了一口流利和英法日语,那大姐曼璐更厉害,德文与意大利文也说得很棒。中文课程所有的科目,她们都是优,对她俩的要求就更低了。   曼璐跟曼桢说,就目前她的情况,她决定上完大二就打算不上了,如果只是等那张毕业证,在这里上课已没什么意议。曼桢很是纠结,自己是不是也跟曼璐办休学,她纠结三天后,就不再纠结了,她明年秋天跟曼璐一起办休学。到明年秋天,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自己在学校再多学些外语。   转眼间,张母就在顾家住了一年零十个多月。她今天又收到一个鼓鼓黄皮信封,入住顾家以来,收到的第三个,还是二百元。她住在顾家,豫瑾因为忙,一个月也就来看她一两次,每次也就半天的功夫。曼璐还是跟她不亲近,但她每次做顾家人的衣物,也会或多或少的跟着做几套给她,总之是顾家人对她真是太好了。   张母对曼璐与曼桢突然办休学手续很是不理解。上个月,也就是十月,她们姐妹俩又在家做饰品。她以为这回跟前两回一样,只是请假来做事,谁知是不上学了。真是难理解,这两姐妹成绩很好的,听顾太太说科科都是优。这些日子,还知道两姐妹都是小有名气的作家,文章都是经常上报纸的。前天她见顾太太吧气,一问才知听顾太太说两姐妹不上学了。   而后她仔细观察了一下顾老太太,顾老太太也没有反对,顾家并不差她俩的读书钱啊,这真真是难理解。还有一两年多就毕业了,怎么就不读了呢。一个不读还能说得过去,怎么两个都不读了呢?不过这顾家两姐妹一直都很怪,每周有公车不坐,次次骑自己来回,这有一两个小时的路程啊。同时每年夏日她俩都把晒得黑黑的,她看着都心疼,平日见顾老太太对她们那么宝贝,这事她怎么又不管管,真是想不通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4 章   第二日,张母比往日早半个时辰起床。踏出房门,进入大厅就听到厨房动静,加大脚下的步子,进去一看,是顾老太太在熬米粥。张母不得张嘴叫了声“啊”,而后才反映过来,自己失礼了,赶紧给顾老太太问安。而后两人闲聊,张母之才知晓,顾老太太这一大早上厨房来做那般,又是曼璐。   大米粥熬制好放置一边,顾老太太在灶台上拿个小锅在熬红薯米糊。张母看顾老太太一直在拿勺子搅伴着,满眼慈爱的看着锅子的米糊,她眼抽。她接不过顾老太太手上的活,便蒸馒头炒起小菜来。   一份五花肉炒萝卜干,一份白菜肉丝,一份西红柿炒鸡蛋。因为面是昨晚就发好的,张母动作很爽利,等顾太太起身时,早饭就备好了。顾太太也很是诧异,等看到那碗红薯米糊,她知怎么回事了。顾家就曼璐爱吃红薯米糊,她很是爱吃加上各种杂粮米糊和甜汤。之前曼璐都是家里准备什么,她就吃什么。后来顾老太太不知怎么的就知道她爱吃,就会时不时让顾太太或张母备上,她自己早起了,也会去亲自熬制一些。   早上六点多,顾家人就食用完早饭。曼璐在些吃撑了,她去院园散步。杰民也跟着曼璐散起步来。逛了一圈,杰民很是纠结,曼璐一点也不主动与不跟他交谈,两人只是默默的走着。眼看曼璐要回去了,杰民才开口。   “大姐。”杰民叫完一手搓搓头顶的发,一手在后紧握成拳。   曼璐瞟了他一眼,很不知趣地说了声:“嗯。”说完也不看他,看边上的枝叶。   杰民把手从头上取下,双手放到身后交握:“大姐,我想自己骑车上学。”杰民偷瞄曼璐的表情,见她没变脸,还是淡淡的。见她没生气也没有反对,就又接着说:“我问过二姐要她的那车,她不让。大姐,你的车能不能让我骑骑,我就骑几天。”他是想以后都自己骑,但他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什么事都讲究循序渐进。今天只要求骑几天,下次请求骑几个月,然后他就能天天自己骑车上学。   “你把我那辆拆了,连链子也一起拆,拆到不能再拆为止。拆后能在半小时内组装起来,能骑走,你就骑两天吧。”   “啊!”又道“大姐不是吧?那怎么能办得到。”   “那你就不要骑了吧。”曼璐语气不变,再次瞟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说完她就走人,留下杰民在原地直皱眉跺脚。   曼璐做完上次饰品后,觉得很是烦闷。这几天她干什么都没劲头,今天她不打算呆在家里,她要出去走走。早上没什么可逛的,她下午三点才出门。她出去,不是寻新生意,只是单纯的散散心。   现在顾家上了轨道,明年他们将去香港躲过国乱。之前她跟曼桢打算把顾家移民至美国,近来她俩跟顾老太太透了些口风,老太太不大愿意离开自己的故土,见此她们就弃了出国避过国难念头。但留下太危险,香港澳门台湾,她们俩选香港。她们打算明年九月离开上海,前往香港。   隔壁邻居陈太太这个月就向曼璐露了口风,他们全家准备下个月,也就是十一月中旬离开上海前往香港。陈先生在报社工作,父亲又在政府部门当高官,他的消息很是灵通。他们已不看好国内形势,陈先生作为庶子,先行于香港,为家族探路。   如果她与曼桢不知国内形势,定然会跟着陈氏一起前往香港。现在她们首要的还是存金条,去香港,所有收项得重新打理起来,那里不是她们所熟悉的,所以两姐妹决定晚一年前往香港。曼璐已与陈太太达成共识,如果条件允许两人还做邻居。曼璐前天就交了五千的金条给陈太太,做为房子租金。   现在只有顾老太太知道要搬迁的事,其他人一无所知。对于张家母子,曼璐暂时不知道怎么处理。近两年来,两家人处得还算不错,但还不至于处成一家人。   张豫瑾一直忙于自己的事业,见他如今作为,曼璐终于理解书中所述的,他三十岁不到,年纪轻轻就成了六安一家医院的院长。现在他在上海市医院已是最年轻的外科主治医生。她跟豫瑾平时见面,除了礼节上相互问候,一次也没有再深淡过两人的关系。因为他来去匆匆,曼璐看不清他真实的想法。张母在张豫瑾来顾家时,总是有意无意间的防着她。对此,她只觉得可笑,并不放在心上。倒是顾家人对此有些不满,这也就是为什么两家没能特别亲近起来的缘故。   今日她只跟顾老太太说了一声,便独自一人,散步在法租界的街道上。   走道上挤满了匆忙的人。   太多的人。   太多的噪音。   曼璐更觉得烦闷的厉害,她转身准备回去。在调头回去的瞬间,余光瞧见一个木雕的小摊,不是摊中物吸引住她,眼前闪现那贩卖木雕的小贩。   她收住脚步,小调个头,朝小商贩走过去。   在她调头而来时,小黑已注意到她。他之前是席地而坐,见到她,认出她,他左手撑地,右脚撑起身体,站直起身。欣喜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目瞪着曼璐。   曼璐走了两步,才发现小黑左边的泥黄色拐子,等他站起身,她看清了,他左脚脚腕下脚掌是虚撑着地。这一幕刺疼她的眼,她的心在抽动。   “是你吗?顾姐?”小黑激动的喃喃出声。   “是我,小黑。”两人一相认,即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特别是周边的小贩。曼璐见此,知此处不是交谈的好地方,利索的蹲下把小黑面前的木雕用地上的摊布打包起来。曼璐提在手上,示意小黑往前走。出了这条街市,在一个偏角停下。   小黑简单快速的说了四年前,他从四轮的小车下救下一报童,伤了脚,就不再拉客。现在在那车主家做洗车的工作。至于这木雕则是跟一大爷学了两年雕工,自己雕着试着卖卖。   曼璐只是静静的听着,眼睛始终盯着小黑的左脚。她听罢,也简单的介绍他们分离近四年的生活状况,而后掏出三十元给小黑,交待他立即辞退现在的工作,去顾家找她,她另有工作安排给他。小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三遍,方才满脸欢喜的同意回雇主家辞工,但那三十元,小黑怎么也不接。   曼璐提着那包小玩意回家。顾太太开门见到她自提着一个灰扑扑还打着补丁的布包回来,心中诧异,但并没有多问。   顾家洋楼后有两间工人房,其中一间做了缝纫间,另一间做储物间。曼璐回去后,立马整合两间房,空出一间给小黑居住。一开始顾家人都不知道她在整合房间,等她整合得差不多了,一楼的顾太太与张母才发现,前去要帮忙,被曼璐拒绝。同时交待顾太太晚餐多做三人的量,顾太太跟张母听言立即准备饭菜。   整合完毕,她就取出黑灰两色布给小黑裁剪六套新衣,全制成中山装。虽然给小黑住工人房,但曼璐并不打算把小黑当下人。顾家已没有空房,且小黑已是成年男子,有她跟两个未婚女子在,自是不方便入主楼居住。曼璐把小黑提拉回来,并没有先征询顾家人的意见,她并没有把顾家人的意见放在心上。如果她们强烈反对的话,那她打算另寻住所,她直接离开顾家。反正现在顾家已步入正轨,生活多她一个少她一个并不影响他们的生活质量。当然去香港这事是不会改变的,只是如果顾家不接受,那她以后就不再跟他们住在一处即可。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5 章   小黑是什么人,竟让曼璐宁可离了顾家?小黑是原主在做舞女那四年间唯一的暧色。   原主十七岁做的舞女,那年小黑十二岁,做黄包车师傅。她与小黑相识是在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她因陪客饮多了酒,舞厅停止营业了,她都没能清醒站起来,她一人在换衣间熟睡,在凌辰四点钟因尿憋醒。而后匆匆回家,深夜里已黄包车可坐,她一人行走在夜色中。   很不幸的,她遇到歹人,把她的身上财物劫光后,还想劫色。在那紧要关头,小黑推着黄包车出来,先撞翻那歹人,而后把对方敲晕。趁着对方陷入昏迷,收走了对方的财物。而后还把曼璐送回去,到家里,小黑把从歹人收走的财物,除了一块大洋其它全部给原主后,他就转身离开了。中途,他们除了小黑问曼璐的住址,没有任何交谈。   而后,自然而然的他们有了交集。原主雇佣小黑,只是雇下夜班的那个时刻,其它时候,小黑还是可以自行安排拉客。每晚小黑都在舞厅等候,第一个月他们从不交谈,直至有一次曼璐因痛经□□出声,他们才亲近起来。至那次起,小黑一般都给原主备一壶热水在黄包车上,这一备就是三年多,直至她穿越重生后。原主一直当小黑当亲人,当顾家人不把她当顾家人时,她在外面以小黑为自己的亲人,当成自己的小弟,支撑着她度过那艰难的岁月。   这是原主与小黑的故事,为什么做为穿越成为曼璐的张敏敏,也对小黑另眼相看?只因小黑触动她的心弦。小黑很像她前世的一位故人,那位身世跟她差不多的故人,在前世,他关照过她,但在她十二岁那年,他出了车祸去世了,他去世时,才十六岁。她清楚,此小黑不是那小黑,但又怎么样呢?   小黑并没有如曼璐所想的当天就过来顾家。而是第三天,才提了一个半新的包袱过来。在这其间里,曼璐跟顾家人说,她在外认了一个义弟,以后顾家多一口人。现在曼璐相当于顾家的家主了,她一说,他们虽然震惊,但还是接受了。等小黑真到眼前时,给顾家人一个不小的震动。他们都没想到是小黑,之前顾家人自然是见过小黑的。但他们没想到小黑成这样。伟民与杰民之前还有些吃味,见对方是认识的人,且小黑还成了这样,很快的就接受他,这是真真的接受。   小黑入住一周后的一个午后三点,曼璐见顾家人各忙各事,便偷偷的提了一个医护箱进了小黑的房间。三天前,曼璐就跟小黑说,帮他重新接断脚,重新来一次,他有机会不用拐子直接行走,但跟正常有些差距,总之是最差也不过如现在这般,只是重新痛上一回。小黑听曼璐所说觉得那已是极好,立马同意了。也不知他那来的信心,那可是要把他的脚掌切开整骨啊,曼璐说让她来动手,他就给她动手。   曼璐提了一个医护箱只是做掩护工作的,她真真要用的是空间。她先把小黑麻倒,再把他移至空间。还好她上复旦时去上了医科的课,又有空间在手。她又学了那么多,这次应没问题,她心说。小黑的脚骨碎了,只能先取碎骨,再接个人工脚骨,还好有空间,不然,小黑的脚只能一直废下去。她动作很神速,全手术不到一个小时。完毕后,她给小黑上的都是空间的药水,也就这一次如此,以后也就能让他慢慢好。   这次直接面对这么血腥的场面,曼璐一点也不慌张,手术有条不紊的进行,而后当然是完美结束。她自己是越来越弄不清,这样的人是她自己吗?如此的不同,她时常会觉得她只是带着前世和原主记忆的人,不是张敏敏,更不是原来曼璐,而是一个全新的个体。   小黑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下午二点,他在疼痛中醒来。一醒,他就检查自己的脚,那里已打上石膏。那石膏成鞋型,黑色的棉鞋。曼璐交待过小黑,她跟小黑整治脚的事,不要对外涉露。这一年,他就算好了,也要装成原来的样子,直至曼璐让他恢复了他才能弃下拐子正常行走。看着那黑色石膏,还有床下的另一只真真的棉鞋,小黑暂时忘记疼痛,只是惊叹曼璐好手段。   小黑一周前提着那小包裹,站在顾宅大门前,他都有些退却了。她如今过得那么好,且他现在是废人,他什么也帮不到她了。不仅不能帮她,且还会拖累她。脑中呈现出顾家人对她的恶言恶语让他鼓起勇气,按下大门前的电铃,手心直冒汗。之前撞伤的王姓车主的住宅就在这法租界。他在这租界住了近四年,他没想到曼璐也住在这里,他们只是隔了几个街道,之前竟一次也没有相见过,真是不可思义。   他脚好后,回过顾家老宅寻过曼璐,曼璐失踪了,他忙然的在顾家老宅站了近一个下午。当时他认为是,她不在了。离她失踪前的一个月,是他拉她入的医院打的胎,当时她血蹦了,医生是这么跟他说的。他不清楚什么是血蹦,他看医生凝重的表情,立马明白曼璐有生命危险。他吓得手脚无措,给医生下跪,只有一个念头,别让老天把他的顾姐收走。他爷爷去了以后,也就曼璐对他好了。   十二岁做的黄包车车夫,他那车是爷爷留下的。十三岁两人相识,而后三年,曼璐不仅不时送他吃的,天冷了还给他备衣,从他记忆起,他就没穿过新衣。曼璐第一次送他的新衣他都不舍得穿,深怕弄脏了它。而后,曼璐又送他第二件,第三件,他这才穿起新衣来。   他很讨厌顾家的其他人,他们那们对他的顾姐,他觉得他们畜生都不如。曼璐对他们那么好,他们怎么能这么做贱她。因他们是顾姐的亲人,他才没有狠狠的揍他们。但他没有立场说什么 ,只是默默的接送他的顾姐。   四年后,再相见,他的顾姐不着粉黛,一身清爽的洋装,她还如四年一样美。在小黑心中,曼璐从来都是最美最纯真的女子。五年前,他就喜欢上曼璐,但他从不说,且不敢表现出来他对她有男女之情。他知道她只当他做弟弟,还有就是,他没有能力让她过上好日子。不能当她的夫,他就一辈子当她的弟弟,他对自己说。   他此时摸着那只伤脚,我一辈子当你的弟弟,一辈子护着你。   张豫瑾是在小黑入住顾家二十多天后,才知道有小黑这个人。在见到曼璐对待小黑的态度后,他对自己突然的不自信起来。   曼璐突然休学,又突然接了个陌生男人回顾家。虽然对外说,小黑是曼璐曼桢的义弟,伟民与杰民的的义兄。但他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这个义弟对义姐有男女之情。   虽然知道这个顾大力,即小黑,他跟曼璐不会有什么,更不可能会有什么,一个粗汉子,还是残了一条腿的残汉子,但张豫瑾还是防着他。要不是他现在正为升做主任而准备,他就立马入住顾家,天天看着他的女人。对,曼璐是他的女人,他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自从小黑入住顾家一个月后,他每月上顾家门由每月一两次,增加到每周一两次。但他跟曼璐是一点进展也无。曼璐根本不肯跟他独处一会,每次也只有在餐桌上见到她,他们还离得那么远。他不甘心,他也绝不放弃。   两个月后,他上顾家,看到曼璐跟顾大力在园院散步,虽然顾大力的脚还跛着,但那是已弃了拐子自行行走了,不仅能行走,曼璐与他相谈那么融洽,他大惊。当天,他就找了个理由入住顾家,住上二楼跟杰民一个房间。有个声音跟他说,他再不努力,那他跟她真的要从此陌路了。   顾大力入住顾家已半年,张豫瑾入住近四个月,但他跟曼璐还是毫无进展。全因他的母亲防着他,他的曼璐避着他。不管他怎么努力出击,都不能单独走到曼璐跟前。   现谔拍盖自谒姆坷铮衷谶哆胱殴思叶孕『诙嗝炊嗝春茫绕涫锹础B淳谷磺鬃越绦『谌献帧U拍甘翟谀岩岳斫猓思伊嚼鲜窃趺聪氲摹W菔剐『诘蹦甓月炊嗝从卸鳎橇礁鍪俏椿槟信庋笔贝ψ牛椿挂灰恕>退懵疵挥忻善腔褂新寮拔懊裼虢苊衲兀思叶疾还俗潘橇恕   张豫瑾越听越苦涩,曼璐教小黑识字,曼璐给小黑制衣。这两年,曼璐从来就没有给他制过一件衣。他从母亲那里得知,顾家所有的衣,都是曼璐缝纫置办的,他母亲也有不少衣曼璐缝纫置办。他就没有,一件都没有,他一直对自己说,因为自己现在是外男,以此为解说曼璐不给他置衣。但现在有小黑在当前,那理由就说不过去。即使这个顾大力小曼璐五六岁,但顾大力现在已是二十岁的成年男子,不管怎么样曼璐作为未婚女子,就该对顾大力跟对他一样,避嫌。今年过年的时候,除了他,所有的人都有曼璐做的新衣,看到顾大力那身衣,他都快维持不了他形象,当场撕烂顾大力身上的新衣。   当张豫瑾听到母亲说到顾家是不是打算招顾大力作顾家女婿时,张豫瑾皱眉打断张母继续叨唠下去。他慎重道:“妈,我要娶曼璐为妻!”他不能再忍耐下去,见曼璐跟张大力越走越近,终于跟母亲摊牌。   张母觉得自己耳朵出现幻听,便喃喃道:“什么?豫瑾你要娶谁为妻?”   “妈,我要娶曼璐为妻!”张豫瑾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我不同意!”张母高声叫道。她还要再叫喊,被张豫瑾止住。   “妈,小声些。我知道你不会马上同意。曼璐也不同意做我的妻。但我就要她,我不会和别的女人结婚。如果你实在不同意,那我就跟你过一辈子吧。我不会跟除了曼璐以外的女人结婚。”   张母站起来大喊:“你们这两年暗中在一起?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她歇斯底里起来,边说边捶打张豫瑾。   “妈,不要脸的是你的儿子我。就算我死缠着她,她也不看我一眼。妈,你跟她住在一起两年多,你应清楚曼璐的为人。曼璐是个洁净的女子!”张豫瑾一听张母那话,也不由的激动起来。   “你为什么一定要那个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做过什么!”张母眼含热泪。她多年一直隐忍,好不容易把儿子抚育成才,现在这个儿子竟要那样的女人为妻,她就算是到死也不同意,那样肮脏的女人做自己的儿媳。   “妈,那都过去了。曼璐是为了顾家,才做那事。妈,想想以前吧,你不是也很满意曼璐做你儿媳吗?这一两年你不也一直称赞曼璐能干吗?妈,你就成全我吧!我不仅需要你的同意,还要你的支持。妈,没有你的支持,曼璐是不会看我一眼的。我就钟意她,这么多年,我就钟意她。我也没有办法。妈,你帮帮我!”张豫瑾越说越激动,最后竟当场跪在张母身前,双眼含泪求张母帮帮他。张母瘫坐在西洋椅上,看着眼前陌生的儿子,这人怎么会是她的儿子?   最后张家母子谈得不欢而散。张母在张豫瑾走后,看曼璐如心中刺,刺得她生疼。她有想过,离开顾家。现在张豫瑾当上主治医生,工资已由八十元涨至二百六十元。现在又准备要升作科室主任,她的儿子前途光明一片。真要娶曼璐这个女人,绝对会毁了他们张家。他们张家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她绝对不让曼璐进他们张家的门,就算是让曼璐做豫瑾的妾,她也不允许。她怕一离开顾家,她阻止豫瑾上顾家的门,便歇了立即搬离顾家的念头。   今年年前突然入住顾家,刚开始只是一周一次,而后是二次三次,三个月后,他几乎天天歇在顾家,她只当他现在医院的工作如他所说的上了轨道,却不想是要接近曼璐。她大意了,之前的两年,她见他们没有意动,这才没像刚入住顾家时那样防着那么紧,日日刻刻的跟着豫瑾。难怪她让豫瑾寻租,让交女友,他又说工作还没完全稳定,他要为升作科室主任做准备。这全是他的借口,全是他的借口,他就是要赖在顾家接近曼璐。   曼璐不知张家母子已为她翻脸,所以对张母这两日那诡异的眼神,莫名其妙。到第四日,答案才揭晓,是张豫瑾弄的,曼璐觉得这张家母子的脑回路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6 章   四月六日这天,消失了三天了张豫瑾六点半就上了顾家门。他踏着餐点入顾家的,跟顾家人一起食用早点。   曼璐食用完早点,准备上楼时,就被当场点名叫住。桌上顾家六口,加上张家母子,还有顾大力,共九口人。曼璐听到张豫瑾一愣,其他人亦是。最快反应过来的是张母。   张母面煞白的站起来,双唇颤抖着叫道:“豫瑾不要,不要豫瑾!”张豫瑾见张母虽心如刀割,但他还是不会放弃。   张豫瑾狠了狠心道:“妈,恕豫瑾不孝,我还是要娶曼璐为妻!”除了曼璐,其他人皆惊住了。顾老太太与顾太太先是一脸欣喜的看着曼璐,而后又想到之前的张母,视线转到张母她那里,两人欣喜之情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顾大力听了张豫瑾则是双拳紧握,有些紧张的看向曼璐。   曼璐目光扫过众人淡淡道:“我两年前就说过,我不再钟意于你,豫瑾!我心中无你!” 说完她就转身准备上楼。   张豫瑾掰开母亲扯拉住的手臂,快步上前一步,要碰上曼璐的手肘,但还差一点就要碰上,曼璐退开身闪开。曼璐见张豫瑾还要拉扯,面露不悦,不看众人只是冰冷的盯着他,语气冰冷的道:“张豫瑾别再这样,不然顾家不再欢迎你!”她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得清清楚楚。她说完即上楼,留下众人除了张豫瑾煞白的脸,张母与顾大力的欣喜,顾家人匀一脸的无措。   张豫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顾家的门,他神情恍惚的游荡在人群中。曼璐说出来的话就像一把匕首直刺他的心脏。让他浑身冰冷,疼痛难受得紧。他不敢相信,他们真的已经成为一个陌生人,他和她的恋曲,已是前尘往事,现在的她,也不再爱他,甚至于蔑视他,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实。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不要!他更不要跟曼璐从此陌路,她将成别人的妻!一想到她要成为别人的妻,他的头都要炸了。冷静,冷静,他对自己说。冷静,要冷静,她只会是他的妻,他不能放弃了,他们这一世还不下一世,他们将世世纠緾在一起。   想到梦中他们在一起的温馨画面,他清醒过来,看了看自己所在地,原来自己并没有离开顾家太远,只是奔走了两个街道而已。他这才看到了伟民,他在他左手边一步开外处。定是母亲,让他寻他。不管怎么样,母亲最爱他,但他心中装满了曼璐,他只能伤最爱他的母亲了。   伟民见他回神,便靠近他,皱眉轻声道“豫瑾哥,别緾着我姐了,你只会伤她。”   张豫瑾一听一脸的无奈,深深的呼吸换气后,这才道慎重道“伟民,这辈子你大姐夫,只能是我张豫瑾,你姐我娶定了。”伟民一听,立马一个拳头过去,打到豫瑾的胸口。豫瑾被这一拳,打得急退三四步,差一点就倒地。这四个月张豫瑾每日早辰有空时也跟着顾家两兄弟习了些拳脚,身子骨比之前要硬朗不少,不然他定然被这一拳打趴下。   张豫瑾站稳了,不看伟民更不出一言的转身就走。   曼璐在中饭的餐桌上还见到张豫瑾有些吃惊。早上她在众人面前如此拒绝他,她以为像他那样男子,定然不会再出现在她的眼前,至少不会这么快。曼璐一如既往的专注于餐中物,她用餐一向专心致致。   饭毕,她还是上楼,张豫瑾也跟着她起身上楼,跟着她进房。曼璐知道张豫瑾还不放弃,这不放弃,是真的爱她,还是出于他的自尊,她觉得后者更多一点。今早她也当着众人的面,表明她的态度,现在他要做什么,她并不怎么关心。他要说什么 ,只要快点就好,她并不想面对他。   “曼璐,我爱你,这辈子我緾上你了。”张豫瑾把房门关上,离她一步开外的距离,此时的他已没了往日的温文尔雅,而是带着些赖子的味道说出来。他认为自己之前是太君子了,所以才没有进展,现在他不打算再君子下去。   曼璐看他这样,再听他这话,轻笑出声。她上前,用指甲挠花了他的脸。见他不阻止她,她觉得他不正常,自己也不正常。   这时她认真的看向他,他们的眼神相遇了。在那”刹那间,他们之间迸现出强烈的情素,很特别,很突然。曼璐突然自觉温暖起来。在这一瞬间,她有着被爱的感觉。在这种道不清的情意之下,她不再挠他的脸,而是踮起脚尖,抱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   张豫瑾刚开始惊呆了,他料想过曼璐听了他的话会有的反应,但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会是这个。伤他的脸,他并不紧张,男人又不是靠脸吃饭。但他没想来曼璐接下来会带着爱意看他,而后她拥入他怀里,他们紧抱在一起。   此刻,他脑里回放着这些年在梦里纠缠着他的双眼,眉眼,脸孔。但是,紧拥住他的人一定不是她,这不是真实的,这不是她!这是一个幻觉,一个幻象。   他的□□因曼璐的亲近,一股热血冲进了他的下腹。他的手滑下紧紧托住她的臀部,让她更加贴近自己。他急促地深吸一口气,微微地□□着吐出来。   他双手环住她的腰,把她轻轻地举起,让她坐书桌上,盯着她的嘴,他快要发狂了……那娇艳的唇深深的吸引他。她散发出的体香让他失控,令他的身体涌起一波波前所未有的欲望。他的心带着强劲的力道砰然作响。他已不能清晰地思考。他的手开始发抖,不管了,他做了他梦中常做的事。他覆上她的唇,开始亲吻她,好象他的生命只倚赖于此。   带着积郁的欲望贪婪地吻着她,深深舔舐着她嘴里如丝的湿滑。这些都不够解了他的饥渴。   他贴着她颤抖的唇喃喃地说"我想摸摸你。"伴着他的话落他的手伸向他的衫衣下摆,滑向她的胸部......。   "曼璐"他气息不稳地说。"告诉我别再碰你,告诉我到此为止,告诉我--"   她现在想要他,不管以后,她现在渴望他的占有,她又一次吻了他,贪婪地汲取他口中灼热的滋味;新的火苗被点燃了,他的吻变得越来越狂野,侵略感十足,直到渴切汹涌而至,曼璐没想到这书生气十足的男人如此疯狂,折磨得她四肢沉重而虚弱。她的裤子被解下,他的手爱怜地落在她的膝盖上,手掌包住膝头,接着便向上滑去。张豫瑾不给曼璐反对的机会,以急躁的吻占据她的唇,手指掠过她大腿。   他要的更多,他把她放到床上,……。   因他是第一次,所以并不持久,他从进房到出来,十分钟不到。他没有立即下楼,而是跑到杰民的房间里,他脑海里不停的回放着那美妙的几分钟,曼璐真成了他的女人。他的女人真美,她是那么的柔美,细腻,香甜。他要马上娶了她,他不能再等了,不能再浪费一分钟。很早他就知道,母亲早已不能阻止他要娶她的心。现在要解决的是曼璐,今天她不介意成为他的女人,但却不要嫁给他。就在刚才,他准备第二次,当他说出口“我们俩结婚吧”,曼璐就把他推开了,这事真有些辣手。   餐毕顾家所有人包括张母见豫瑾随曼璐,就知道他们有话要单独谈谈,张母没有在第一时间止住豫瑾,而后她就没有机会止住他。不然,她在顾家真是无地自容了。她只能在心中祈祷,曼璐别回应豫瑾。   近二十分钟,豫瑾还没下来,张母没耐心再等下去。她率先起身上楼,她先行去看杰民的房间,门锁一扭就开,就见豫瑾躺倒在一米宽单人床上,右手臂盖脸,看不到表情。   她上前,把他的手下,她惊呆住了。老天,豫瑾的脸花了,脸上好十几二十道血痕,嘴角也裂开了。这是怎么回事?豫瑾让她看清了,就又盖上脸。   “豫瑾?这是怎么回事?”   “我对曼璐用强了。”张豫瑾听见自己的声音。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说得出口。但他就是要大家知道曼璐已是他的女人,他不想遮遮掩掩,他要跟曼璐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张母这时才闻到那股特殊的□□味道。她由半弯着腰站着转而瘫坐在豫瑾的单人床上,久久不语。中间杰民回房,见张母在房里,他就钻进伟民的房间,去那里午休。   张母最终决定搬出顾家,她现在在顾家已防不住豫瑾,她在这里没有了意义。她一想到这,就下楼给顾老太太顾太太打声招呼,而后收拾衣物。她只收属于自己的衣物,后来曼璐给她做的,她一件也没拿。   张豫瑾跟着张母,看着她跟顾老太太顾太太话别,看她收拾衣物。他并不阻止母亲离开顾家,他知道母亲接受不了,定会走到这步。他把张母带回医院的宿舍 ,他早由二人间的集体宿舍搬到这二房一厅的单人宿舍。只是他之前一直没说实话,他就想让母亲多接触曼璐,也让他有借口常上顾家,有借口入住顾家。张豫瑾离开顾家之前,去敲曼璐的房门,但她并没有开门,他们没有话别,他就带着母亲离开了。   对于张母的离去,顾太太最为不舍,这两年,她跟张母日日呆在一处,两一起干家事,一起闲聊,聊过去,聊儿女,过得真是很惬意。张母一走,她顿时有些独单。但她知道张母因什么要走,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儿做她的儿媳,这一点让她更难受。顾家其他也都清楚,所以谁也都没有出口挽留张母。张家母子离去时,顾家除了曼璐连顾大力都给他们送行了。   曼桢对张豫瑾脸上的伤,很是感兴趣。她觉得这是曼璐的手笔,她不明白,以曼璐的身手,真要想伤他,还不容易,把他揍成猪头还是很简单的。把张豫瑾挠成这样,怪异得紧。张豫瑾顶着这张怪异的脸上下班,成了医院的笑料。   张豫瑾把母亲安顿好,已是三天之后。让母亲熟悉周边环境后,张豫瑾又开始了二点一线,医院与顾家。他跑到顾家,却见不到曼璐,她总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有他在,饭也不用。他只能坚持三次,也就是三天,他总不能不让曼璐进食。为此,他每次进顾家,也只是在曼璐房外说会话,等到餐点,他就离开。他是每天都会到顾家蹲点,匆匆来又匆匆走。他每天都希望曼璐那天心情好了,就放他进去。   在张母搬离一个月后,曼璐见张豫瑾每天不停的上门,她烦闷得厉害。便留下了信条,离开顾家,找了个隐避的地方,进了空间,躲了起来。她想着,她不在家,张豫瑾就不会坚持太久。反正她们要移居香港的事,全都准备好了,躲上三个多月,到了九月十号,他们就前往香港。   张豫瑾本来就清瘦,这样持续三个半月,他的眼窝和脸颊凹陷得厉害。张母见他如此,很是紧张,但怎么劝他都没有用,他还是每日跑顾家,有时一日还跑两三次。有三次,他带着一身伤回来,看着不是自己摔倒的,就是被撞。她劝说没用,而后她开始哭闹但都没有用,张母是心埂得厉害。   有一天晚上,张母跟往常一样,开门进豫瑾的房间。她打开灯一看,是豫瑾半靠在床角,眼望房门。她心疼得厉害,她早就知他三个月前就开始失眠,久久不能睡。但之前他每次在她进房前总会假装入睡。但近来张豫瑾装都不装,他处在绝望中。近来他完全不能入眠,他这次觉得曼璐要离他而去了,他要永远失去她了,他明知道,但就是没有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7 章   母亲总是斗不过孩子,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豫瑾消瘦失眠下去,这样他会没命的。第二天,看豫瑾上医院去,张母留条,又开始收拾衣物,她独自一人坐上一辆黄包车,去了顾家。   顾太太开门见到张母是又惊又喜。两人入了厅,张母细说了来意。顾太太听很是高兴,但她也不知道曼璐到底去那了。在曼璐出走后,伟民与杰民就去找过,根本就没找到。在家里,只在老太太与曼桢好像知道一点,但她俩都不说,她只能祈祷曼璐在外一切安好。   顾太太上二楼,跟顾老太太说了张母的来意,顾老太太方才下楼,见张母。张母又哭述一遍豫瑾的近况,她已后悔,她现在同意曼璐做她儿媳。顾老太太见张母连衣物都拿来,是真准备在这里呆着。顾老太太让顾太太上楼去,她跟张母有话要说。   顾太太一上楼,就跟张母实说。曼璐无意做她儿媳,她一个月后就会回来,但回来后,他们顾家就会离开上海前往香港。这一去香港,顾老太太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在有生之年还能再回来。张母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吓呆了,离开上海,去香港。她很是不理解,现在战乱又没打到这里,能打到这里,那香港就不会打仗吗?不过不管怎么样,她不打算离开顾家,就在顾家先暂住下来,一是在等曼璐,二是让豫瑾安心下来,让他能安然入睡,让他活命。   张豫瑾一下班,他没回宿舍,又直接跑顾家。在顾家见到母亲,他既高兴,又羞愧,自己近三十的人了,还让老母担心。张母跟豫瑾细说了顾家的打算,如果是以前,她巴不得曼璐走得远远的。但她现在不能拿自己儿子的命冒险。豫瑾一听顾家要全家离开上海去香港,愕然。既然曼璐要一个月后才回来,那他也得考虑考虑清楚,他的未来。张母在顾家住下,他也在顾家住下,还是跟杰民一个屋。   张豫瑾知道曼璐一个月后就回来,高兴之后,又想着她都出去二个多月了,很是担心,她一个人在外,不知道过得怎样。他在辗转反侧中,耳边传来杰民这小子呼噜噜噜声,慢慢的伴着那呼噜噜声,难得一次这么快就入睡。   张母到点就醒,她穿衣起身。洗漱一翻,进入顾家厨房,顾太太正在炒韭菜鸡蛋。已粥熬好,已包子蒸好,边上还有炒好的萝卜干。 张母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顾家人多热闹,不像他们张家,就两人,冷冷清清的。平时豫瑾工作又忙,那更是不见人影。她昨晚想了一夜,如果他们都离开上海,去香港,那曼璐的事,就没什么人知道,这也好。听晚豫瑾一听顾家人去香港,看他神情,定是也要跟随的。   “伟民妈,怎么这么早?”她边问,边拿碗快。   “曼璐一个人在外面,我总睡不好。”顾太太紧皱眉头答。见张母没接话,又道:“豫瑾妈,再炒个豆芽,你看看要还备什么菜?”   “够了,够了,想想我在六安,那都是白粥配上萝卜干就成了。”   “那是。现在这样,也是多亏曼璐,要不是她,家里那能这么好。”   “伟民妈,我知道,曼璐是好孩子。但我也只有一个豫瑾,都想给孩子最好的。现在我们都同意,也不知曼璐那里怎么样。她是不是也愿意,我就怕是我家豫瑾多想了。”   “豫瑾妈,这我也说不好。我家曼璐……。”顾太太瞬间双眼泛眼,声音变成呜咽。   “别多想,我以后会对曼璐她好的。”   “……。”   “妈,伯娘,我先回医院了。”张豫瑾一下楼就往厨房钻。   “豫瑾,你吃点再走,不用等他们。”顾太太边道,边拿起蒸茏盖,取两个大包子,放入碟中准备给豫瑾。   “听你伯娘的,吃点再回医院。”张母说完就把碗快拿去餐厅。豫瑾接过顾太太递过来的包子,拿起一个,就吃了起来。他在这里住了半年多,现在处在一起,自然而又亲近。   顾太太递完包子,又取了个大饭盒,装起八个大肉包子,准备给豫瑾带回医院。因为顾太太的包子馒头等点心,豫瑾与同事关系好上不少。   张母进来,把豫瑾推出厨房,让他吃碗米粥。就刚才看豫瑾津津有味的吃包子,这是三个多月来,他胃口这么好。张母看他瘦得不成人样,都快没命了,此时见他有了食欲,不由得,想让他多吃点。   张豫瑾拿起那装着八个大肉包子的饭盒,坐上电车后,长长的呼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曼璐已是他的女人。她要去香港,他自己也定然要去。他现在只是考虑,是一起走,还是晚点,上海这边的工作总得交接清楚才能安心离开。现在又还不能确认曼璐的归期,他还是得好好把这份工作做好。   张豫瑾一入医院,他的副手吴志强就感觉到上司今日终于活过来的。之前死气沉沉的,害得他也跟着大气不敢喘上一喘。看到他手上的消失许久的大饭盒,就乐开来。这情种,他心说,看这都是女人闹的。   今日张院长因友人昨晚住院,今日一大早就上医院来查看情况。看到张豫瑾恢复生气,还好他能醒过来,不然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不死也伤了。在医院,像张豫瑾实操这么好的年轻医生在院里再也找不出一个,他老人家很欣赏他,今年准备给他升职,外科六科室的主任。   张豫瑾接下来一个月,又成了工作狂,天天呆在医院里,研究病历改进手术方案。他每日给顾家打三四个电话,现在接电话的都成张母。   跟他专注一件事的也就只有杰民。去年,曼璐说他能半小时内能把自行车组合起来,就给他骑两天。杰民虽然觉得这难度不是很大,是很大很大,但他还是要试上一试,不试他都没机会自己骑车。经过三个多月的练习拆合,他成功了。这把他乐坏了,高高兴兴的骑了两天,第三天,去推车时,发现车锁住。一问,才知,他大姐就是的两天就两天,他以为她早就不忘了只给他两天的事。为这事,他又去磨他大姐。他大姐,又说了,拆合一起半个小时,能完成就再难他骑一周。为了这一周他又去拆合自行车。直至现在,他还是没有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   张母见他大汗淋淋的在组合自行车,让他歇一歇,晚点再组合。杰民答,“我也想等会,但大姐就给两个时段给我弄这个,其它的时间都要温书。”张母刚说“曼璐不在家”杰民就打断道“二姐在家呢”。张母无语中,顾家当家人,一是顾老太太,二是顾家姐妹,三是顾太太,四才顾家兄弟。伟民今年考上了复旦外英系,已是十八岁的大伙子,杰民十五岁,也是一半大伙子,两人都比两个姐姐高长,但口中还是姐姐长姐姐短的。两人很是敬重家中长姐。   张母看不懂顾家人,跟常人总是有些不同。曼璐不说了,那曼桢学不上,天天在家写作。张母觉得上学也可以写啊,干嘛一定要休学呢,多可惜啊。且曼桢也老大不小了,都二十二岁的大姑娘了,顾家人也操操她的婚事。之前,她还打算撮合豫瑾与曼桢,但探过顾太太的口气后,她就歇了这心。   这两个顾家姑娘主意太大,她可不敢收她做儿媳。谁知道豫瑾还是定了曼璐呢,刚知道的时候,她连死的心都有了,都还是止不住豫瑾。此时她方知儿大不由娘。曼璐做个那个,始终有个刺埋进她的心里,让她不舒服。她不停的对自己说,曼璐是大学生,虽然不读了,但也是大学生,只是没毕业罢了。她还是名作家,还会挣钱,会挣很多钱,且还孝顺,非常孝顺,她这样说服自己。   离曼璐归期越近,顾家人和豫瑾一脸的喜气,只有她偶尔会冒出一点不良善的念头,希望曼璐就在外面算了。不管是死是活,就在外面算了。张母是看张豫瑾恢复了生气,又后悔太快答应豫瑾,同意曼璐做她儿媳。她真心不想要这样的女人做自己的儿媳。   归期到了,曼璐没有按时归来,顾家人与豫瑾慌张不已。过一天,二天……一周,一点消息也没有传来。顾家人与豫瑾越来越惊慌失措。自从曼璐没有按时归来,顾家兄弟与顾大力第二日立马出去再次寻找曼璐。豫瑾是一周后辞了医院的工作,加入了寻找曼璐的队伍。半个月后,收到曼璐从香港发来的电报,顾家人与豫瑾这才安心下来,打抱行李,准备两日后上前往香港的轮船。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8 章   张豫瑾躺在床上,怎么也不能入眠。刚收到曼璐从香港发来的电报,他兴奋得没做多想,也没敢深想。现在夜深人静,就算他不想,关于曼璐是否真在香港一个个疑点直涌入脑。   不管其它的什么,他直觉告诉他,曼璐不在香港。她真到了香港,不会在约定归期半个月后才有消息过来,这不是她做事的作风。她更没有理由先行去香港,顾家这趟香港之行,是已准备了一年的时间,前期又有陈家先承租好楼宇。   他想留下,在国内再寻曼璐。但条件不允许,明日这趟香港之行,他必需去。他打算好,如果曼璐不在香港,他把顾家老小安顿好,就回上海。他此时深信曼璐就在国内,她定然是出了什么事,让她没能如期归家。   曼桢也如张豫瑾一样,料想曼璐的状况。但就算料想到曼璐在国内,她也不能说出来。这是曼璐安排下来的香港之行,她还能弄个电报回来,说明她是安全的。因为这次曼璐离家只向她支取一千元,她真后悔当初没给她支取多一些,没有一万,至少五千。她心中祈祷曼璐在外一切安好,她们很快再会欢聚一堂。   第二日曼桢见众人如她一样带着重重的黑眼圈,再见张豫瑾凹陷的眼窝和血红的眼丝,整个人清瘦得厉害,快成纸片人。她轻叹,没想到这一世,张豫瑾还钟意曼璐,且爱甚深。她已知道张豫瑾自从曼璐离家后,夜不能寐,对曼璐甚痴狂。如果世钧也如此待她,她会回到他身边吧?   这次离开上海前往香港定住。顾家人把所有能打包的物品都打包带走,这当然包括家中那台缝纫机和三辆自行车。   顾家五口跟张家母子及顾大卫都登上前往香港的轮船。之前曼桢与张豫瑾两人不停的在四周张望,想从中寻找出曼璐的身影。但直至船开了,也没能从人群中看到她。   这趟香港之行苦了张豫瑾以外的所有人,他们全晕船。即使吃了张豫瑾准备的药品,还是晕得死去活来,连张大力这个粗汉子也不例外。顾老太太与顾太太及张母晕得最厉害,曼桢自己都晕,自然是照顾不来三位前辈,最终全程全是张豫瑾照顾一家老小。   九天后,下了船,坐上陈太太派来的汽车,坐了一个多钟的车,他们才安置到陈太太帮他们承租的洋房。两家又是邻居,这栋洋房是刚租下来的,现在九月十八号,楼主就按十月起租。这是三层的小楼。一楼是三卧室,一间书房,二楼三楼都是四间卧室,两间书房。洋房后还有四间工人房。这洋楼和院园都比上海大近一倍,租金却比上海便宜,月租金才八十元。   这么多房间,家私厨俱全齐。这次里面也还有一堆的雇主留下的衣物和床上用品及窗帘等等物件。总之是东西很是齐备。顾老太太看到这么大的洋房,心疼钱心疼的厉害,后一听租金比在上海还便宜二十元,就没那么心痛。   一楼既然有三间卧室,那就是三位前辈居住,顾老太太与顾太太及张母,她们觉得这正好,就算楼上有房,她们也不愿上楼去住。   二楼则是张豫瑾与顾大力,三楼是安排顾家姐弟四人。本来是安排顾家小辈在二楼,但杰民与曼桢都想住三楼,所以就改两个男士住二楼。顾大力是想住洋楼后的工人房,顾老太太不让,她说没道理让她的大孙子去住工人房,他真要去住,那她老人也去那里住。顾大力这才听话入住二楼。   他们入了洋楼就见到陈太太,才知曼璐并没在香港。陈太太拿出了一封曼璐的手信,信中曼璐一一安排了顾家人所有的生活。让顾太太认下顾大力作义子,以后顾大力就是顾家的成员。让陈太太办理的香港户籍里,顾大力已然作为顾家长子出现在其中。杰民的学校,陈太太也安排好,跟陈家小弟上的同一学校,同一个班级。伟民因是高中毕业生,他有复旦大学外语系的录取通知书,也很容易把他安排入香港大学,外语系。顾大力也安排他上一个工人学校读书认字。   张豫瑾看到手信,没有提及自己及母亲,他感到愤怒后是极大的委屈。张母也很生气,但已入了香港,自是不能再轻易说回上海。张母嫌弃曼璐,但她并不能容忍曼璐嫌弃她的儿子豫瑾。一晚过后,张母又想,曼璐嫌弃她的儿子豫瑾,这样他们不成了,豫瑾又可以娶一个清白的姑娘为妻,她也将有一个清白的儿媳。这么一想,她觉得这也不错,便不再众人面前抱怨曼璐的不是。   曼桢看到张豫瑾由愤怒转为极大的委屈,心中不忍,便出言说曼璐定是有难言之隐,让他冷静下来。   张豫瑾忍住怒气,按曼璐的手信,把顾家众人安顿好,便收拾衣物上了回上海的轮船。他只在香港呆了五天,他回上海,只跟曼桢与顾大力说,并交待顾大力把顾家看护好。他   并没有告之张母,只是给她留手信就偷偷上了船。顾大力也想跟张豫瑾回上海找曼璐,但张豫瑾直言,既然曼璐安排了他顾家长子的身份,定然是让他代替她照顾顾家一家老小。顾大力黯然,只能听从张豫瑾的安排。   张母第二日收到张豫瑾留下的手信,气极把张豫瑾骂一遍后,还是不解气她又一遍又一遍的骂,最后是连曼璐也骂上。顾家人理解张母的心情,听到她骂曼璐却不能上前阻止她。听又听不下去,就只能由她骂,其他人避开她干别的事。   陈太太对曼璐没来香港,很是疑惑。陈太太能高看顾家,大多是看在曼璐份上。在她前往香港前,曼璐跟她深谈国内外的前景,自然包括香港。陈先生就按着曼璐交给陈太太的资料,很快的在香港站立起来。对此他们很是感激曼璐,深觉得她是名奇女子。他们自然愿意与这样的奇女子及她的家庭相交。   刚开始陈先生看过后,并没有深信其中的内容,等他按自己的方法办不成时,他用了曼璐提供的信息办成了,他方重视那份资料。而后自己另编制一本只能自己能看懂的文件,写完就把曼璐手信烧毁,他这样是保护曼璐,保护顾家及自己陈家。陈先生从太太那里知道曼璐没来香港,他特意交待陈太太也不能因此而怠慢了顾家,他们两家还要深交下去。顾家那套洋楼已由他买下,转而租给顾家,如果以后顾家要买,他自然再转让给她们,以还曼璐的恩情。   张豫瑾回上海,入住旅店,开始了寻找曼璐之旅。他刚开始找人,找不到一点头绪。而后为了加快速度,他画了十几张曼璐的画像,通过画像找人。他每日背上自己简单和行李和那本画册寻人。这一找,就找就找了十四个多月,到了第二年的十二月初,他把上海所有的角落都解了个遍,还是没有曼璐一点影子。   这时候,香港那边发来电报道母亲又病了,张豫瑾已出来这么久,去年过年都没有回去,母亲定要是想他病了。现在身上的钱所剩不多,刚够回香港的路费。   回上海之前他打算好,如果找曼璐半年找不到,那他就先回香港,回那里等,如果曼璐总会回那里去。但半年后,没找到曼璐,他又打算再找半年,找够一年,再回去。等够一年了,还是找不到曼璐,他又想再找一个月,等过了一个月,他又想再打算再找一个月,要不是曼桢发过来的电报,他可能又要再找一个月,他就是对自己说再找一个月,再找一个月就能找到曼璐,找到他的女人。这段时间,他深怕曼璐出事,又怕她另嫁他人,成他人妇。   最终,十二月二十号,他登上了本年度最后一次前往香港的轮船。这次轮船出了故障,行驶了近十二天才到香港。   张豫瑾等船上的旅客差不多走完了,他再下船,他还在幻想着,说不定曼璐也坐这艘船回香港,船一靠岸,他跑到出口处观看,看人群中是否有他所思所念之人。此时的他全忘了,他上船前,他也是如此,只是顺序反了,他就站在入口处,看着船靠岸,看登船的旅客中是否有他的意中人。   自然,最后他在船上找不到曼璐。   因为找不到曼璐,心情太过失落,他没有急着赶坐班车,回顾家洋房。他慢慢的走,不知走了多久,路过一个身后背一个婴儿,身前抱着另一个婴儿的胖妇人。当他即将越过她时,她身后的婴儿突然哭喊起来,一个婴儿的哭声引起他的注意,那位妇人的声音,更是让他心悸。   他没头没脑地立马抓住那位女人的左臂,把对方掰过身,看对方的脸。   两人皆一愣,曼璐没想到在这里碰上张豫瑾。对他在香港有些吃惊,此时他的装扮,更是让人震惊。她忘了安慰身后的孩子,而是脱口而出“好丑。”说完还皱起眉头与鼻子,想要推开他。   随着她的话而出的是张豫瑾张口叫道“曼璐?”他的声音相当沙哑低沉。   曼璐急速的再次开口道:“张豫瑾,你先放开我。”   张豫瑾看着眼前有着多个下巴,身体肥胖的妇人:“真是你,曼璐?”他此时看不到她身前身后那对婴儿,且两个婴儿还在哭泣。   曼璐直点头:“是我,张豫瑾,你先放开我。”曼璐看着如犀利哥造型的张豫瑾,有些平衡了。她因为怀孕,因生奶孩子,她现在的体重快有之前的两个她了。   两个婴儿的二重唱,终于引起张豫瑾的注意。   张豫瑾看着她怀中的婴儿,双手紧抓曼璐的双臂叫道:“这是谁的,你说?”   “让你放开,听见没有。”边说边伸腿,踢中了张豫瑾的小腿。   张豫瑾就算被踢还是无知无觉,见曼璐不答他。他细看了她怀中的小脸,一脸的泪,张口嚎哭。从中不难看出,那是曼璐的孩子,一看就是她的翻版。再细看,那里都有他的影子。   此时张豫瑾眉开眼笑,欢快地说“是我的孩子,让我抱抱。”伸手要抱她怀中的娃。   她紧张道“你现在正常吗,张豫瑾?”   他见她抱紧怀中的孩子,就转身到她身后,抱出她身后的婴儿。   孩子到他手上,哭得更大声了。“曼璐,怎么办,他还在哭。”   “她饿了,奶瓶的奶冷了,不能吃,我现在又不方便喂。”   “都饿了?”张豫瑾看他们哭得更厉害,他又问道。曼璐横了他一眼,没答他这没营养的话。而是哄着“宝宝,哦,哦,哦,等会就有饭饭吃。先等等。宝宝,哦,哦,哦,等会就有饭饭吃。先等等。”张豫瑾见状亦有样学样,的哄着手中的婴儿。   可惜,两个婴儿不领他们的情,还是哭喊得厉害。   张豫瑾把曼璐拉到一个行人稀少的墙后,单手环抱手中的婴儿,再单手解身上的棉袄。把棉袄横盖到她的胸口,让她解衣奶孩子。曼璐见两个孩子实在哭得厉害,身前又有张豫瑾护着,这才安心当街奶孩子。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当街奶孩子。她奶奶个熊,吃个奶,又咬痛她了。曼璐即给怀中吃奶的宝宝一个锅贴。张豫瑾听到“啪”一声从身后发出来,立马回头,见曼璐还在低头奶孩子,又快速的转过头,怒视看过来的行人。   半个多小时后,才把两个娃喂好。这中间曼璐给了两孩子好几个锅贴,当第三个锅贴下去时,张豫瑾才明白那“啪”一声是怎么回事,立马出声护孩子“别打孩子。”曼璐当然不会听,只要娃儿咬她一次,她立马还上一掌。她已准备戒了她们的奶,回去就戒。   奶完第一个孩子,张豫瑾一接过来,就知道孩子的性别,全是女娃,他有些失望,他以为全是儿子,就算不全是,也应该有一个是儿子。他一发现就脱口而出“曼璐,怎么全是女娃?”曼璐听到没回话他一句,更没放心上。男人都喜欢儿子,她也喜欢,只要是她的孩子,她都喜欢。路上张豫瑾叨唠着让曼璐下次再生一对,一对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9 章   顾太太打开院门,看到张豫瑾与曼璐和他们手中的娃,眼都快瞪直了。家中曼桢与伟民杰民顾大力都去上学,家里就顾老太太和躺在床上的张母。   顾太太接过曼璐递过来的手中娃,一起入院门。顾太太一入大厅就高喊豫瑾与曼璐回来了。顾太太边喊边走向张母房间,先敲了两声,再转开门锁。   “豫瑾妈,豫瑾和曼璐回来了,还有两个孩子。你看看,你看看,长得多像曼璐?”顾太太手中的娃边玩自己的小手,边四处张望,不时的还发出啊啊啊声。   张母一听豫瑾回来了,还有两个孩子,便立即坐起身;“豫瑾回来了?真的回来了?这是豫瑾和曼璐的孩子?是男孩吗?”而后张母着急的衣也来不及穿,检查起孩子是不是有鸡鸡。就着顾太太的手翻开一看,满脸失望之色,说道“怎么不是儿子?”刚说完,见豫瑾一副犀利哥的造型出在她眼前,她惊住了。她温文而雅的儿子怎么出去一年多就成这样了?心疼得泪立马下来。   “妈,我好着呢。你还多了两个孙女,你看像不像曼璐?”张母接过豫瑾递过来的手中的孩子。   “怎么不是男孩儿?”张母喃喃的说。她手中的娃,则双脚欢快的蹦跳,边舞着小手,啊啊的叫着。   “是呀,怎么不是男孩儿,我开始也以为是男孩儿呢?不过下次一定是一对男孩儿”   “那能次次一生,就生一对啊。”顾太太听了,立马笑道。她手中的娃也笑了,笑出声,且还带了一丝口水。顾太太赶紧拿出帕子给她擦擦。   “咋一看像曼璐,再细看,怎么跟豫瑾也这么像?”张母又喃喃的道。   “有吗,我怎么觉得就是曼璐的样子,跟她小时候一模一样?”顾太太看看手中的娃,又看张母手中的娃道。   “怎么没有,你看看这对眉,这对眼睛,,这嘴,这鼻子,这都跟豫瑾一模一样。”张母反驳道。   “我怎么看,都是像曼璐的。”顾太太不同意张母所说的。   “妈先穿衣服。”豫瑾伸手要接过张母手中的孩子,让他母亲穿上大衣。一进门,他就问顾太太他母亲的病情。顾太太见他都回来了,就实说了,没什么大病,就是前阵子有些小感冒,但现在都好了。这下他放心不少,听话去出去上楼洗漱。   张母避开豫瑾伸过来的手,推了推手边的被子,把孩子放入她的床中。边放边叫豫瑾去梳洗。她自己则起身穿衣。穿好后,又抱起来女娃儿。这娃就这么会功会,躺在床上竟玩起自己脚丫子,欢乐得很。见张母低头,立马伸手做要抱抱状,还一个劲的呀呀叫。   曼璐一人去见顾老太太,没敲门直接开锁进去,老太太睡着了,曼璐见她的头上又多了四分之一的白发,老太太老了。不然刚才的动静,她应早就该感应到。曼璐看了一会儿,见她睡得安好,就又悄悄的退出去。   她退出来,豫瑾也从张母的房走出来。张豫瑾揽着曼璐上二楼他的房间。一关上门,张豫瑾立把抱紧她。曼璐也伸手回抱他的腰身。他真的瘦了很多,他在外面寻她定是受苦了。   豫瑾两手捧住她的头,将她的嘴引向他的,曼璐的热情回吻他,那么甜蜜而激烈,让他差点微笑起来。不过这微笑很快就淹没在他们双唇甘美的碰触中,他爱死了她回应的方式,他们的激情势均力敌。太过激烈,不一会儿,他们呼吸粗重起来,而后呼吸不过来了,这才松开彼此唇,但身体还紧紧的抱在一起。   他一休息好,立马抬起她的下巴,再次吻上她肿胀的双唇,她是如此甜美,她的唇,她的舌……他的呼吸又粗重起来,手上压力渐增使他们更加贴合。他不能再吻下去了,他需要更多,他伸手伸进她的上衣下摆,解开她的裤子,而后是自己的,抬直她的一条腿进入她。   张豫瑾拥抱着她,亲吻着她,曼璐仰头望进他温柔的黑眼中;当他们的视线交会,她觉得整个躯体都放松了下来,所有的不适都渐渐远离。他的手罩住她的臀部将她抬起,小心翼翼地开始移动。"还好吗?"他低声问。   □□着,她搂住他的脖子作为回答,她的头朝后仰去,感到他吻上了她的喉咙,而她的身体完全敞开来迎接他。她开始款摆蠕动,而这动作似乎让他的快感更深。他的面容因兴奋而绷紧,含在喉部的声音沙哑粗砺。"曼璐。"他喘着气,用力握住她的肥臀。"啊……曼璐……"他闭上眼。   之后他准备退出来,但她依恋地攀附着他,轻声说:"不,还不要,……"舍不得让他离开,她抬起她不再苗条的长腿勾缠住他的臀部,让他们的身体还衔接在一起。   张豫瑾抱起她,她双腿立盘上他的身。他把她抱上床,自己也跟着上去。挂上被,盖上彼此。   张豫瑾覆身在她身上,解她身上的衣,头埋进她丰满的胸部,他吸食她的乳汁,而后又是新一场激烈的运动。   在酣畅淋漓的运动过后,在这种浑身酸爽舒畅的感觉中,张豫瑾还惦记着这一年半多的日子她是在那里过的,过得好不好。他侧着身右手抚摸着她左边丰满的胸部,道"这些日子,你到底藏在那了?"曼璐不想作答,推开胸上的大手,翻过身,面朝里躺着。   张豫瑾向她身边移了移,揽上她的粗腰,头枕上她的肩头:"说啊,你到底藏在那了?"。   曼璐推开耳边的脑袋:"别吵我,睡觉,我困死了。"   张豫瑾听她的声音中带了无尽的困意,这时他自己也觉得困极了,他在她肩上咬了一口后,方把头重新落入枕上。因之前这房就他一身居住,这床就一枕头,现在他们就共着一枕,他手臂圈着她的腰,大手紧握她的左胸,紧紧的挨着她,与她同眠,。   张豫瑾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闹醒的,抬眼看了边上的曼璐,她也有所感应,但她只是喃喃的道"别吵我……"。他见此,快速穿衣。开门,是张母,及哇哇大哭的娃儿。   "孩子饿了,要吃奶。"张母先去三楼曼璐找她,但里面没人,她这才转身跑下二楼找张豫瑾。一开门,见到张豫瑾竟没有洗漱就入房休息,有点接受不来,但娃儿哭得太过凄惨,她的注意力又很快转回哭泣的娃儿上。   "妈,曼璐说要断奶,不给她们奶喝了,改给她们米糊和汤粥。"接过娃儿,边说边要抱下楼,要给娃儿煮上米糊。   "豫瑾,她们不吃,我们都煮了,她们一口都不吃,你看她都要哭哑了。"张母拉住要下楼的儿子。见豫瑾止住步子,张母又道;"你就让她们再吃上几天奶,以后再慢慢改。现在你们才刚回来,换了个新地方。她们可能不习惯,能习惯了些再慢慢断奶。"   "这样,那我跟曼璐说说。"豫瑾转身开门进房,张母也跟着进来。一股情/欲的味道直冲鼻间,让张母直皱鼻,而后是撇嘴。   "曼璐?。"豫瑾走到床边,轻声道。   "别吵我。"曼璐转了个身,面朝里,继续睡。   "曼璐?孩子饿了,赶紧起来奶她。"豫瑾拍了拍曼璐被下的手臂。   "喂米糊,赶紧把她抱走。"孩子一在跟前哭,闹得她不得静下睡,她有些不耐烦道。   "曼璐,孩子饿了,她不吃米糊。"一旁的张母急道。没见这样当妈的,娃儿就在这样哭得这么响,她还能在床上躺着。一是急,二是有些不满,张母的语气有些干硬。   张母的话落"啊"曼璐拉被叫了一声。她还裸着呢,这该死的张豫瑾,看她等下不锤死他!   张豫瑾这时才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母亲此时在这里有些不合适。立马道了句;"妈,孩子早晚得断奶,断奶她就哭 ,那就从今天开始断吧。反正她也哭了这么久了,也该哭累了。我这就下楼再喂她米糊糊。"边说边走。   张母真想开口开骂,那有这样做父母的。但看看张豫瑾这个人不人鬼不鬼样,又心疼他,不舍得骂,只好跟着他下楼,他手中的娃儿不停的哭喊,哭得都快岔气了,她又埂心得厉害。   楼下另一个也闹得厉害。两个碰上,哭得更凶了。顾老太太与顾太太皆抬头问"曼璐呢?"   张母抢答"曼璐她要睡觉,她让我们给孩子戒奶,就喂米糊。"张豫瑾听了母亲这话,再看看张母有些气鼓鼓的腮帮子,想了想终是出言道"曼璐她在船上,都十几天不能合眼了。"张母一听,又气上了,既然这么累,干什么还干那事。但这话,她自然说不出口。   最终,两个娃儿,从今天开始了她们的断奶生涯。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0 章   当天晚餐,曼璐也不起来用,她一直困在床上。   顾家小辈回家,听说张豫瑾与曼璐回来了,还带了两个娃儿,高兴坏了。晚餐曼璐还不出现,他们都有些理解,当初她们自己下船时,也觉得快没半条命了,软绵得厉害。顾老太太吩咐顾太太除了备吃的,还多烧几桶热水先放着。就备着曼璐夜里起身要洗漱。   顾家所有人见到张豫瑾的形像,都受到不小的惊吓。这也太出人意料了,谦谦公子成了纸片版的犀利哥,一头披肩长发,还有跟长发有得一拼的胡子。因他一直都来得梳洗,这一出场,吓人啊。张豫瑾最终是在晚餐前把自己洗净,及刮了胡子,头发,得改天再去理了。   夜里,曼璐真如顾老太太所料,她饿了,起身进食。张豫瑾自然也跟得起身,陪她吃,陪她洗澡。   张豫瑾与曼璐坐在浴缸里,曼璐坐在前端,张豫瑾坐在后给她擦身。   "曼璐,你怎么变这么胖了?"张豫瑾摸她身上的游泳圈轻声问道。   "生宝贝她们就变胖了。 "曼璐给两女儿取了两个小名,宝宝与贝贝。   "你怀了孩子,为什么不回来?你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要是,要是……"曼璐不让他说下去,直接插话"这都过去了,我不想说,别再问了,我不想说,再问,你就走吧。"曼璐扯下他手中的毛巾,自己擦洗。在回来的路上,张豫瑾就在问,但每次问时,都被两个女娃儿闹过去了。现在夜深人静,无人扰,且两个都睡了一天,精神足得很。张豫瑾这又开始新一轮的询问。   "曼璐,你到底怎么了?"张豫瑾一听,立马把她移置过身来,让她的脸朝向他,顿时裸身相对坐在浴缸里。曼璐双手抱胸,怒视张豫瑾"张豫瑾,我再说一次,我不想说,别再问,我听着烦。"说完她就站起身,擦身穿衣上楼,去自己的房间。张豫瑾被曼璐镇住了,他真没想到会如此对他。她怎么能这样对他,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吗?等水冷,他起身,回房,开门进去,不见曼璐,他就上楼,去她的房间。谁知房门在里面反锁了,他只好作罢下楼,躺在床上,他左思右想,也弄不明白曼璐。他最后,只好对自己说,女人都难懂,她现在变胖了,美貌没了,心情不好,定是心情不好才如此,这绝对不是因为他。他这样安慰自己方才入梦。   早饭,曼璐与张豫瑾都没有起来用,其他人自然不会叫。两个娃儿,顾太太与张母各带一个。张母不喜欢孙女,但孙女的爹妈太不像话,他们不带,她自然要带。   中午的时候,除了顾太太,众人这才见到曼璐。她给众人又一个惊吓。曼璐跟张豫瑾真是两个极端。一个眼窝,脸颊严重凹陷,风吹就要倒的苍白干瘦男人,一个是脸堆满肉,之前的大眼也被下额的肉挤得快看不见,双下巴,哦,不,三下巴,身材肿胀成起码是之前的两倍的高壮胖子。曼桢见到这个样子的曼璐真是要惊倒,还好她及时扶住边上的墙面。   张母见到这样一个胖子,她又看看边上牵着曼璐左手的豫瑾,不知道他是如何把她找出来的。昨天还这么急着下得手去。她腮帮子有些疼。顾老太太与张母很快收下惊异的脸色,余下小辈张口惊叹。看到曼璐眼中怒气,他们这才收了收脸上的表情。   这天正好是周日,小辈们都不上学。家里突然多了未满周岁的两个女娃娃,大家都逗着她们玩。曼璐见有两个老人带着两个小娃,就先放手不再带。曼璐看在张豫瑾一早就向她低头的份上,还有真是看不过眼张豫瑾那披肩长发,她拿起剪子,咔咔喳喳的给他剪了个短碎发。张豫瑾站在镜前,看自己的发型,真没想到她的手艺这么好,这发很好看,他很喜欢。她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大了,他心说,但他真是太喜欢她了,因为太喜欢,他总是忍不住的把她圈在身上。   因为给两个孩子断奶,曼璐就吃了断奶的食物。但奶还是不能立马就断。奶不给娃儿吃,她就胸胀得难受得紧。还好张豫瑾总围着她转,两人这段时间如果不是用食时间,都呆在房里。在房里张豫瑾就使劲的折腾起曼璐,他怎么要都要不够她。   这天夜里曼璐又被胀奶折腾醒,她被折腾醒,就开始折腾张豫瑾。把他挠醒,张豫瑾一醒就知道怎么回事,低头埋进她的胸里,吮吸着。等他把曼璐两边的奶都吸食完,见曼璐已安睡,且睡得正香甜。张豫瑾借着夜色在细细的盯她的脸,真的毫无美感,她真的是太胖了。她现在那里都是肉,肉嘟嘟的,真是一点容色也无。越看越歇了再做的心,他盖好被,首次翻身背着她睡。   现在是一月初,还有一个半月就要过年,张豫瑾打算年后,再找工作。这期间就陪母亲妻子和孩子。张豫瑾之前要摆婚酒,曼璐不配合,就没摆。但他已是把曼璐当做他的妻子。顾家小辈也都改口叫他姐夫,他也改口唤人。只有曼璐不改口,她叫张母还是叫伯娘,张母每次听她那声伯娘,眼抽得厉害。张豫瑾开始对曼璐不改口唤张母叫妈,跟她理伦,她置之不理,她第二日就回自己的房三楼。张豫瑾跟她理论后,就没得进她的房门。为此张豫瑾硬/挺了两日,熬不下去,只好暂时投降。   一个半月很快就过去,就迎来了新的一年。这一个新年,曼璐没给任何人做新衣,她没了好身材,也就没了做新衣的兴致。张豫瑾这段时间倒时帮她与孩子们置办了不少新衣。没办法,曼璐以前的衣都穿不进,她又不制衣,身上就老两套衣,他实在看不过眼,置办一次,就有二次,而后是三。   张母刚开始并不想带宝宝,她第二日就把宝宝交还给曼璐。谁知第三日,宝宝就被张豫瑾抱给张母。张母当场接是接过,但一会,她又上楼交给曼璐。不一会张豫瑾又抱宝宝下来,张母当场就要发怒了。就被张豫瑾"妈,你不想快点抱孙子了?"这句话给打散了。   曼璐自从给两孩子断奶后,两孩子只要饿了,还是一个劲头的找她。曼璐不管她们俩怎么闹,还是不再给她们奶喝。顾太太与张母真是服了她。两人现在都把孩子带得好好的。两孩子平时都不爱哭,超爱笑,只要边上有人逗上一逗,她们就成笑开来,很是好带。但饿得找妈妈要奶喝就要哭,,那也一次能哭上半小时一个钟,那个嗓门,把两位老人嚎得够呛。   曼璐看眼前的张豫瑾非常不顺眼,这家伙,一个半月的时间,就由一只白干瘦猴变回了之前的俊美人。现在的他,比六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时更加俊。张母都惊奇不已,张豫瑾体重回升得太快,太好,且他的脸色红润,精神饱满,再加上曼璐给他理的那个新发型,那真是俊上好几分。张母此时,这才意识她的儿子豫瑾被曼璐降住了。现在曼璐这个体型,豫瑾还被她迷住,迷得是团团转,张母百思不解。   曼璐的体重就一点也没降,但也没升,还就那样。曼璐真要发狂了,她怎么成了胖子,胖得跟头猪都有得一拼。因为这,心情不佳,每次床上她都把张豫瑾挠上一通,现在不好挠在脸上,就全挠在他的衣下。看着张豫瑾次次都不已兴奋,她真怀疑此人是受虐狂。   年后,张豫瑾找到了家医院,离家有些远,车程在一个小时这样。每日早出晚归,或是早归晚出,他要值夜班。一周有近一半的时间不在家。习惯他夜夜陪伴的曼璐,有些不习惯。两人缠绵时,两人做得更浓烈些。   宝宝与贝贝断奶后,陆续的学着说话,现在已能自己走路。刚开始两个奶奶带着,年前因为冷,一直都是不是抱着,就是背着,年后一暖,给孩子穿鞋后,她们就撤开手,软蹬蹬自己走起路来,这可把三个老人乐坏了。两个孩子会走路,就不要抱,也不要背,两个小娃儿,自己玩曼璐作的娃娃和顾大力给她们做的积木。她们这样,要有多省心就有多省心。   曼璐是在两个多月,即三个月时,知道张豫瑾在她们做/爱后不再时时把她紧抱怀里睡。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虽然他们□□和洽,那也只是性而已。她注意到,张豫瑾不像之前那样,时常满怀爱意看她。男人都爱美颜,女人又何尝不是,如果不是张豫瑾长相俊美,当初她就不会这么快的就和他做。她早就知道会如此,因此也不怎么耿耿于怀。她也有性的欲望,张豫瑾是一个不错的性伴侣。就算没有爱,也可以有性。谁说女人就不能把爱与性分开,反正她能。反正她也没真真爱谁,她对自己说,她只是爱那人爱她时眼中的爱意而已。如果眼中已无爱意,她亦不会再爱。意识这些后,她就不再就挠他,她没了挠他的心情。   曼璐对张豫瑾沉迷于她的身体开始有些不解,而后,她想到她身上的福泽,可能正是那些福泽让张豫瑾还愿和好做。不管是什么,她不理会。她只按她的心走,如果她还愿与他做,她就做,性,本就没有什么可耻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1 章   又是四月,曼璐这次归家五个月,两个娃儿大多时间都由两位奶奶带。闲时的日子里,她就写小说,还是志怪小说,这个志怪系列,她都出版了六本了。这五个月,她写了二本志怪小说,稿费近七千。她把稿费给了张母。张母第一次接过曼璐递过来的稿费,不知所措。那是近三千五百的金条,她没想到曼璐会把稿费给她保管。之前知道她写书挣钱,但不知道这么能这么挣钱。特别是三个月后,又收到曼璐递过来的近四千的金条。五个月就交能她近七千五百的金条,这个数是她在六安近三十年的田租。这数字过于庞大,她过后就把金条又交还给曼璐,曼璐转眼就交给张豫瑾。张豫瑾转眼又转交给张母,张母看到那批金条,有些傻眼,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曼璐给张母稿费是因为顾家人不再收她的稿费,让她自己存着,她已是成家的人了。对此她也不多说什么,不要就不要吧,她本身并不缺这些。张母是两个女儿的奶奶,她希望两个女儿得到她所没有得的爱,为这,花点钱,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曼璐不带孩子也只是戒奶期间,当孩子们戒完奶后。曼璐在家里不是写书,就是带带宝宝与贝贝。顾大力按她的要求做了做了汉字卡片和数字卡片给两个女儿。平时里,她就跟她们玩卡片,或是带她们到花园玩耍。在家里,她还是两个女儿最爱的人,一见她都伸手要抱抱。她也很爱她们,这是她的孩子。   四月未,曼璐难受得紧。吃,是吃不好,睡是睡不好。从四月二十六日开始,持续近一周。张豫瑾是一周后才知道她的情况,他知道,立马要带曼璐上医院检查,但曼璐不肯。怎么劝都劝不动她上医院,他只好交待张母,在家多看着点曼璐。   半个月的时间,曼璐竟然瘦下二十多斤,由三下巴变成双下巴。张豫瑾这一看,这还得了,立马跟着伟民,把曼璐架上他所在的医院。一检查,就检查出一条人命来。她这是怀了近六个月的身孕,这个消息把三人都震愣当场。   而后的整六月份,曼璐还是吃睡匀不香,体重又掉三十多斤,把顾家一家老小吓得够呛。这不对啊,怀孕只有听说,月份越大,体重只会往上升,就算之前曼璐胖,但要掉体重也不能这样个掉法。但上医院又检查不出什么,因曼璐体重,张豫瑾跟着着急,也跟着掉,只是没掉得没有去年归家时那么夸张。   张母真是心疼死了,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儿媳,还是一个可能是她的孙子,她能不着急。出了六月进入七月,曼璐掉体重掉得慢了,但还是在掉,这又掉了近十五斤。医院还是检查不出问题,大人没什么问题,肚子的孩子也没发现问题。   八月,曼璐又掉近十斤体重,此时,曼璐已有近九个月的身孕,现在的体量才九十八斤。曼璐此时露出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手与脚跟她胖的时候整整小了一大圈。张豫瑾这阵子急得直掉头发。他自个当然喜欢曼璐没发胖时的样子,那样多美。他并不是说她胖后有多丑,她胖成那样,她对他还是有很大的吸引力,只有对着她,他能硬得起来。   顾家老太太天天拜佛给曼璐求平安,顾太太尽所能的煮曼璐平时爱吃的甜点。顾家小辈也愁上,总之大家都吃睡不香。   九月十八日,曼璐在张豫瑾所在的医院只是历经半个小时就顺产生下了一个五斤六两的女儿。虽然体量偏轻,但她发育得很好,面色红润,很有活力。   张豫瑾和张母及顾家太太和顾太太都有些小失望。他们都以为这胎是男孩子。曼璐生下这个孩子后,体重只剩下九十来斤。这点重量对于一个身高一米六八的人来说,那真的是瘦如皮包骨。   孩子生下来后,眼睛水灵灵的,不停的泛巴张望。曼璐是知道刚生下来的孩子是没有视力的。病房里,就曼璐跟张豫瑾,看这小不点一点睡意也无,曼璐让张豫瑾锁好门,就解衣要给她喂奶。曼璐知道初奶难吸,就让张豫瑾先给她吸通了。对此,张豫瑾自是乐意,他低头就猛吸。吸通左边,再吸右边。吸完了,看看小不点不吵闹,把拉曼璐的头,亲吻她的唇   。曼璐锤打他几下,他才放开,站起身把小床上的小不点抱给曼璐喂奶。   张豫瑾看着小不点吸奶,吸得极欢。他不由得脱口而出:“曼璐,下次,我们生儿子。”   曼璐只看臂弯里的小不点,不时的摸摸她的额。对张豫瑾说要生儿子的话不做任何相应。张豫瑾见她不回应,也不介意。只是坐到床边,揽着曼璐的肩,不时的用指头点小不点的面额。   不到五分钟,小不点就停下吸奶。张豫瑾接过孩子,把她放到小床上,盖上小毯,不一会,她就睡着了。   张豫瑾转头见曼璐坐在床上,背靠墙面,闭眼。张豫瑾正要扶她躺下,她就睁眼,示意不用。下午一点多生的孩子,现在已三点半,张豫瑾还是出言让她休息。她不愿再躺着,张豫瑾劝不动,只好坐到她身边,把她扶在怀里休息。两人闲聊着,聊着聊着张豫瑾又提出办婚礼的事。这自然又被曼璐驳回。张豫瑾再想多说,曼璐就把他推开,要躺下休息,不理他。   张豫瑾扶着她躺好,盖好薄毯。两母女这都睡了,他无事可做,便从床下抽张矮凳,坐靠床边,头枕在床上也睡起觉来。自从曼璐诊断有近六个月的身孕后,他也没怎么睡个安稳觉,此时也困得紧。这一家三口直至家中帮佣曾嫂送晚饭过来,才醒。   她只在医院呆了一周就回家奶孩子。这个孩子大多是顾老太太与曼璐带。孩子的小名叫唯唯,她的两个姐姐,张豫瑾已给她们起了大名,叫张宝丽,张贝丽。唯唯跟两个姐姐一样,算是乖巧的,不怎么闹人。曼璐在家做了一个月的月子,都是顾老太太伺候。老太太很是喜欢唯唯,一有空就抱她,逗她。之前两个孩子,老太太也喜欢,但一开始她们就由她们的奶奶带,她自然就不再插手,她想着,反正曼璐很快就生第二胎,那时,她就能带上了。   坐月子,三位老人让他们分房而睡,张豫瑾不肯。自从确诊她有五个月的身孕后,他们就鲜少同房。离最后一次,到现在已有四个多月没有同房过了。张豫瑾是想,但每天看曼璐吃不好,睡不好,天天掉体重,他自然也就没什么心情再去闹她。不能同房,坐月子连房他都不让他进,这他自然是不乐意。曼璐自然对分房没什么意见,反正是随张豫瑾的意。   陈太太在曼璐归家,时常过来闲聊。第一次到张豫瑾与曼璐时,她及时扶住了阿英的手,才不至于失态。而后是曼璐怀孕后的暴瘦,对此,她真是无法理解。她给介绍了好几个名医看过,但都有没一个能查探出原因。她前前后后给唯唯及她的两个姐姐送来了很新的衣裙和玩具。有这些,唯唯都不需要再置办什么了。实在陈太太送来的物衣太多。   之后的日子里,曼璐除了奶孩子,什么都不做。她在做月子期间,体重又慢慢抬头。这次总算没有超标,只是回复到最佳状态。张豫瑾对曼璐体重突然又升,喜是多过惊。他很是担心她一直消瘦下去,那麻烦就大了。   在唯唯三个月时,张豫瑾算着日子,觉得可以动手吃肉了。当晚就很自觉的哄唯唯入睡,唯唯一入睡,他就急急解衣。   张豫瑾的嘴压在她嘴上,温柔而有力,索求着她的回应。他的嘴唇轻轻地落在她唇上,又转向她的下巴、脸颊,所到之处都留下了柔和的火苗,然后他又重重地吻回她的双唇。   “曼璐你真美!”他离开她的双唇喃喃的说。   ……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2 章   一早天还黑着,张豫瑾与曼璐两人同时被唯唯的哭声闹醒。张豫瑾半张着眼,利索的掀被下床,走向床边的唯唯的婴儿床。白天婴儿床一直是摆在曼璐这边,夜里张豫瑾就自发的把小床移到他那边。等他上班准备上班时,他又自动的把床移回原位。   张豫瑾先行给唯唯把尿,而后换过干净的尿布再把唯唯抱起转头交给曼璐。   看着唯唯闭着眼吃得欢,他不由得又用指腹戳戳唯唯的小脸,边戳边对唯唯“明天可不能这么早就起,再这么早就醒,爸爸可不让你吃奶……!”张豫瑾见曼璐母女俩不应承他,这才披上外袍,把唯唯的尿盆拿到洗手间清洗干净再放回房里。   张豫瑾一回房,就瞧见唯唯从曼璐的左乳换到右乳上吸食,不由得一乐。唯唯才三个月大,食量很是惊人,现在她一次就能把曼璐的奶吃完,吃得又快又干净,绝不给张豫瑾占到一点便宜。   一会儿唯唯就吃好,她刚吃饱,就又入睡。张豫瑾小心的从曼璐那接过唯唯,把它放入婴儿床,帮女儿盖好被毯,他这才穿入被窝里,抱着曼璐再翻滚。   这一翻滚差点就误了张豫瑾的上班时间。他急匆匆的穿衣,匆匆拿过顾太太递过来的装着两个肉包的纸袋,边吃边走向前院取自行车。他上班都要骑四十多分钟才到医院,他上班从来就没有迟到早退过。他即敬业又有很大的上进心,对此曼璐很是佩服他。   张豫瑾刚走,顾老太太就上曼璐房来。老太太每日一早一洗漱完毕,吃过早饭,就会往曼璐房晨钻。当然她进去,都是在张豫瑾不在时,才会开门进去照看唯唯。   现在是十二月中旬,天冷,老太太就不把唯唯抱出楼,只在楼内带着她。今天一进房,看唯唯还在小床上睡得欢,便不出声,只是坐到边上的小几的高椅上,打起络子来。打络子时,又不是的张望唯唯。   曼璐则是每次老太太来看孩子的时候,她也就立马起身洗漱吃早饭。天冷了,她大多时候都是跟唯唯和老太太呆在她房里。两个大的女儿宝丽与贝丽已是二岁一个月,能走能跳,说话说得很滑溜,把她们的奶奶哄得团团转。她们早上一般不找曼璐,只是到下午茶时才会跑来跟曼璐和唯唯玩耍。   今早就曼璐一人在餐桌上,顾太太是把粥菜盛好就出餐厅回房看贝丽,而张母也是一样回房看宝丽。两个孩子没有大人起得早,一般要七八点才会睡醒。床上虽然已装上护栏,但两位奶奶还是不放心,深怕两个小娃一醒就乱爬。   曼璐正吃咸萝卜干吃得欢,张母就进来了。张母看到碟中的咸萝卜,眉毛立马皱起,有些不悦道“曼璐,你还在喂奶呢,可不能吃那么咸的萝卜……”。   曼璐已习惯张母的叨唠,她不出声回应,只是快子不再往装咸萝卜干的碟里伸。碗里还剩下半碗粥,她皱起眉头,一口气把半碗粥灌下。刚放下碗,张母就从蒸锅里取出一盘蒸饺,放到曼璐面前。又道“曼璐,这个是羊肉萝卜陷饺冬天吃这个补,还暖和……”边说边又从锅里盛出一碗是羊肉萝卜热汤。   曼璐的胃可大可小,见此,曼璐自然是埋头吃起蒸饺,喝起羊肉萝卜热汤。这两样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寡淡得很。现在她的吃食,张母都要另做,不给她吃过咸的东西。她是打算好,把曼璐的身体养好,来年,就能抱上孙子。张母现在已经认下曼璐这个儿媳,这是没办法,豫瑾只要曼璐,她也只能认下。   她是有些不甘心,但不甘心也不能扭转豫瑾的心。事已至此,豫瑾已和曼璐生下三个孙女,为了这三个孩子,她也只能认下了。   曼璐是明白张母的心思,她是两世为母的人,明白一个做母亲的不易,特别是单身母亲,所以她从没有正面跟张母有过冲突。没有冲突,这也是因为张母没有触到她的底线,如果触到她的底线,她是不会容忍的。   张母见曼璐吃下,便收走桌上的小菜和那个空碗去洗。弄完这个,她就回房看宝丽。她带宝丽带了一年多,也带出了感情。不过这也只要是宝丽很是喜欢她,小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跟她分享。当然她也喜欢贝丽,两个孙女,如果不是脚上的银圈不同,她是分不出那个对那个。贝丽也常常沾着她,经常的一左一右的让她抱抱。在两个孩子在,她一年说的话,都是过去十几二十年说得多。   张母一回房,就见宝丽已醒,且还坐起身,见她开门,还咧嘴一笑,嘴里开口叫奶奶奶奶。。她大惊,不知道她醒多久了,没穿上外衣这可要冻坏了。她快步上前,拉起棉被把宝丽围抱起来。张母这才查看宝丽的手脚,一的摸,入手有些冰冷,见此她就没及着给宝丽穿衣,而是边抱紧她边给她搓手脚,让她暖和了才穿衣。   张母边给宝丽搓手脚,边说“宝宝,你又不听奶奶的话,奶奶不在,就先别起来,你这样冷坏了,生病可怎么办啊。”   宝丽双眼含笑道“奶奶,奶奶,我找奶奶,我要奶奶……。”一个短句一个短句,都少不了两个奶奶这词。现在宝丽与贝丽的句子,最长的就是五个字,大多是一个两个字的吐。她所说的话,大多是没什么逻辑可言,但她们的两位奶奶就特别受用。   祖孙俩就早起事宜,争论一翻。张母见宝丽手脚回暖,方给她穿衣洗漱。等张母牵着宝丽进大厅时,就见顾太太已在餐桌上给贝丽喂肉米糊糊。   “贝贝也起这么早?”把宝丽抱上长椅,让顾太太帮看着,她进厨房打肉米糊糊。她把一小碗肉米糊糊从蒸锅里取出来,坐上宝丽边上的长椅。见宝丽嘴里已在含着顾太太递过来的肉米糊糊,张母便出言道。   “是呢,这定是昨天跟她爸玩疯了,早睡了半小时,这就要早起一小时。”   “奶奶,我饿了。肚肚饿了。”贝丽拍拍自己的小肚,把顾太太的注意力扯回来,大眼盯着顾太太的手里的米糊。两位奶奶边聊边喂两个宝贝。   “伟民妈,今年过年早,还有半个月不到就过年了,我们还要备什么?”自从张母收了曼璐的稿费后,她就跟顾太太商量着,那家用就由她支付。顾太太做不了主,自然又去寻顾老太太,老太太允了。这不现在张母当家,现在这个家的几乎所有家用,包括房租都由张母支付。对此张母挺高兴的,之前她老觉得自己寄居于顾家,现在反身做主,就没有什么寄居之说,她自然是欣喜。   “豫瑾妈,该备的都备下了,也不差什么,你说呢?”   “那行,我们再看看,到时差什么再补。”张母话刚落,伟民与杰民跟大力就从外走进来。这三人一大早的,吃过早饭就例行的给院园打扫卫生。三人一进厅,先去洗漱一下,便逗宝丽与贝丽。这三人是从今天起放寒假,到初十才开学。   杰民一马当先的抱起贝丽猛亲她的小脸,贝丽却不赏脸,嘴里叫喊着“大舅舅”。这里的大舅舅不是伟民而是顾大力,顾大力比伟民大一岁半多,大舅舅自然是他。   宝丽因比贝丽晚,她还有几勺子米糊。她把中口食吞下,便朝贝丽嚷道:“舅舅都是我的,是我的。”边说边指边上的大力与伟民。   伟民一听便逗她道:“你不快点吃,我要贝丽了。”说完作势要往贝丽边走。宝丽着急的要下椅,拉伟民。边上的两个奶奶皆横了伟民一眼。这两个孙女好带,一般不哭闹,真要惹她哭了,那可是大灾难,她们可不是你想停就停的,起码要嚎上一刻半刻钟。   大力看不过眼,一掌拍上他的后背才道:“伟民,别逗她,她在吃着呢,别呛到了。”边说边抱起宝丽,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里吃剩下的那几口米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3 章      喂饱宝丽与贝丽,张母让大力与杰民把两个娃抱给曼璐,让曼璐与顾老太太看一个上午,她跟顾太太与家里除了豫瑾这个男士外的另三人去市场买年货。   两个宝贝,不愿意呆在家里,想跟两位奶奶和三位舅舅去市场。虽然她们不知道什么是市场,但她们知道,那是去外面,她们知道外面的风影景。   张母可不是顾太太,孩子一闹立马服软,她自是不会如此。大力与杰民把两个宝送到曼璐面前立马走人。两个孩子见两个舅舅放下她们就走,不像平日那样陪她们玩,便张嘴嚎起来,嚎得厉害,唯唯被她俩闹醒,立马也加入啼哭的队伍。   大力与杰民下楼了,还能听见三个孩子的哭声。楼下五人除了张母外,其他人匀面露不忍。张母见他们这样,早已习以为常,她只是让他们快点去市场,早去早回。大力与伟民和杰民三人推着自行车,跟在顾太太与张母身后。自行车后坐系有绑带和布带,这是要运年货用。每年放寒假第一二天,只要不下雨,那两天就是顾家备年货的时候。   五人走后,楼里就顾老太太与曼璐和曼桢外加三个正在啼哭的小孩子。曼桢在三楼都能听得见哭声,她放下手中的笔,顺着哭声寻到二楼张豫瑾与曼璐的房间。   曼桢一开门,就见两个宝贝并排站着嘲天花板嚎,曼璐在书桌上写东西。顾老太太在唯唯醒后,立马把她抱下楼,把她安置到自己的房里。顾老太太深知,她那两个大曾孙女,没有半刻钟是不可能收声,她是没本事哄住她们。哄不住她们,她只能哄这个最小的唯唯。唯唯才三个月,她不是吃就是睡,醒来的时间相对来说很少。顾老太太对此倒没有多担心,她知道婴儿贪睡才长身体,看唯唯就知道,她出生偏轻,但现在已长得壮壮的,很是健壮。   曼桢见曼璐不理会两个孩子的啼哭还能做自己事,很是佩服。她是做不到,孩子一哭,她心就静不下来。虽然知道这两个侄女的本性,但她还是做不到不闻不问不理。曼桢一进房,就熟门熟路地取了墙角小几上的地毯铺在小几边。把地毯铺好,又打开储物柜取下四平米的棉被放置在地毯上铺平。再从小几下面取出两个孩子的玩具,布娃娃和积木及很多木制的小车小人小动物放在棉被中央后,方抱起宝丽贝丽分别她们换上干净的布底棉鞋,让她们坐下来。   宝丽、贝丽坐下来,还在哭喊。对曼桢递过来的玩具置之不理。曼桢不时的给她们递玩具,中间不停的给她们擦泪和口水。   曼璐一直认为她是很喜欢小孩子的,但是时至今日她才知道她自己也有讨厌小孩的时候。宝丽、贝丽这两个女儿,只要她们哭上了,你是怎么哄都没有用。想要她们停下来,只有两个。要不满足她们的要求,要不让她们哭够,哭累后才收声。听到她们的哭声,她也难受,但要是她跑到她们跟前哄,那她俩哭得更久。没办法,她只能硬下心肠,当她们哭的时候,不直面对她们。   曼桢眼抽,连嘴都要抽上。   “宝丽、贝丽来我们玩盖房子,看看谁盖得……”曼桢给两个孩子递积木。两个还是昂头啼哭,不理会她递过来的所有东西。对曼桢盖的房子看也不看一眼。她们如此,曼桢还是不时的递小车,小猫给她们,她总是试图着能让她们转移注意力。   两个宝贝这场哭泣因曼桢的加入,足足哭了一个多钟,才收声。她们一收声,就又欢快的跟她们的小姨曼桢堆起积木来。三人有说有笑,要不是两个宝贝双眼红肿,真看不出来她们一分钟前哭得如此壮烈。   曼璐听到她们收声,放下笔,下楼给看看唯唯,给她喂奶。再进厨房给宝丽、贝丽她们备一份吃食。喂她们吃下一碗鸡蛋肉羹这才加入她们的游戏中。   曼璐边跟宝贝们玩游戏,边询问曼桢以后有什么打算。曼桢来香港后,上了香港大学中文系二年级,她还有半年就毕业。现在曼桢已老大不小,迈进二十五,近二十六岁,故此曼璐有此一问。   曼桢重生前已近六十岁,现在身体年轻,但心早已老去。她是对爱情已没有什么期望,既然没了指望,她不打算再婚,她决定今生独身。她抱了独身的心思,但却没跟曼璐实说。只说是没遇到意中人,暂时以自己的事业为重。她现在已独自出了四本小说,书中全是痴男怨女,在那里有着令人向往的爱情。曼桢打算毕业后,不考虑外出工作,还是以写作为生。曼璐听后,自是尊重与支持她的决定。   曼璐本还以为曼桢多少还有些结婚成家的打算,但听其言,观其颜,更加确定她这是打算独身。曼桢在港大很受欢迎,顾家的电话不时有年轻小伙找曼桢。不过也就是电话打进来,倒是没有那个小伙登上顾家大门。顾老太太与顾太太近段时间常来她这探曼桢的口风。顾家与左邻右舍间的走动也就陈家,那个在上海法租界的陈家。陈太太之前上顾家门,还探了顾太太与曼桢的口风,有意给曼桢介绍香港的年轻才俊,被曼桢以学业为重打发。   上个月,上海已沦陷,陈家一收到消息,陈先生立马派陈太太过来,探曼璐的口风。她还是给出此战香港将不会被波及。谈话后曼璐从空间中取了十万金条,让陈家帮置办房产。半个月,陈先生就帮她置办了五套洋楼和三十间公寓和十间商铺,名字全部记在曼桢身上。因为上今年七月战争打起来,香港很多洋人和许多本地人纷纷出售楼宇,他们大多人都打算出国。上海一沦陷房产跌到近最低点,此时曼璐才出手。五套洋楼中有一套就是她们自己住的这套,陈先生以五千的售价转给顾家。他本身对顾家曼璐更是看不清,不明白她们怎么把房产全部记入顾曼桢名下。   曼璐自有她的打算,她重生在顾家,她不大明白这其中的深义。但就原主曼璐而言,她的愿望定是顾家安好,自己也有一个好的归宿。在这里,她也就尽自己的所能让顾家与张家和睦相处下去。对于自己的愿望,她到是有些迷茫。她的愿望是有人爱她,护她。她想体验体验人世间美好的情爱亲情。在顾家,顾家人给了她善意给她爱,她即回报她们。   曼璐与曼桢跟两个宝贝的玩了近十一点,外出采买的五人才回来。除了年货,还有一只刚出生,眼睛还没能全张开的黑色的中华田园犬。   曼璐与曼桢在楼上就只听到张母的嚷嚷声“大力,家里不能养狗!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养这只狗!什么狗我也不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4 章   顾太太道“豫瑾妈,没事的,我家杰民就属龙,跟豫瑾一样。杰民之前也养过一条狗,也没什么相冲的……。”   张母还在嚷嚷“伟民妈,这怎么同。六安家里神婆说了,豫瑾跟狗相冲,这狗实在不能养。”现在张母当家作主,气场全开。   曼璐让曼桢在楼上看两个孩子,她下楼了解情况。她从未听说过属龙不能养狗的。她原为就属狗,这又怎么说呢?   曼璐下到一楼大厅便接过大力手上的小狗,摸摸它的毛发。见张母已停下嚷嚷,便轻声道“宝贝她们一直想要只小狗,我就让大力寻了个。至于与豫瑾相冲,命理风水这些相克的也可以化解的。大力,你明日就让吴大师算算。看他怎么说先,这小狗就先给吴嫂看几天。”   张母一听立马回“曼璐,这可不行,这事你得听我的。我也是为你们好。”   曼璐“那行吧,张家跟顾家分开住吧。”说话,她把狗交给大力,转头上楼去。张母这才当家多久,就这么硬气。现在就这样对顾家指手画脚的,日后麻烦更多。   厅内所有人都愣住了,张母一愣之后是恼怒曼璐不给她面子。她见众人皆看向她,更恼了。这时顾老太太抱了唯唯出来了,她给张母递下软梯道“还是听曼璐的,还是让吴大师看看先吧。”   顾太太接口道:“隔壁陈太太自从养了那只哈巴狗,现在他们家好事多多。那狗了是吴大师看过,说那狗大吉,说不定我的这条也大吉,会给我们大家福气……。”   张母见顾老太太与顾太太都出言了,她自然不能坚持下去。便幽幽道“那就先看看吧,看看再说。我也是怕这狗冲撞了豫瑾……。”张母自然不想两家分开,豫瑾见天的不着家,真要出去,那就是她与曼璐跟三个小孩子,这兵荒马乱,她可不敢出去。三个月前知道六安沦陷,这个月又得知上海也沦陷,全国都在打仗,她现在还是很庆幸两年前跟顾家一起来香港避难。   顾太太见张母软化,这才按排三个男孩子把今日买的东西分放好,她则开始准备午饭。因之前的争执,耽误了不少时间,日头有些不早了,张母动作麻利地跟顾太太一起备饭。   近一个小时,午饭才准备好。顾家六口跟张家五口齐齐坐到餐桌上,把餐桌挤得满满的。张母一看这场面,心中叹了一口气。如果豫瑾也在多好,她再看看曼璐,见她抱着宝丽给她喂饭,她此时也挑不出曼璐除了做过那事,还有能找出什么让人挑剔的。   晚上豫瑾回家,张母还是找了豫瑾,跟他说了一通曼璐的不是。豫瑾听多了张母叨唠,一般他只是静静的听,不发言。今晚张母可不放过他,让她给她说道道,豫瑾这才道:“妈,你真想跟顾家分开住啊?”就这句,就把张母堵住。张母真想臭骂他一顿,但看他双眼充红丝,不时的打起呵欠,见该说的该抱怨的都说了一通,自己也舒爽了些,便打发他上楼休息。   张母打发豫瑾走了,便去顾太太那里寻宝丽。进门一看,两姐妹都在床上睡得好好的。顾太太跟张母说今晚就让两姐妹一起睡,今晚她就跟她们挤挤就好。张母不同意,她先从床尾处取了小毛毯,小心的把宝丽包在毯里再把她抱回屋。张母这是嫌这床太小,怕宝丽晚上被子盖不到,着了凉就更麻烦。   豫瑾一上楼见曼璐跟唯唯都睡了,便快速洗漱而后上床。今天一个白天都没有什么空隙可以休息,一直在忙。之前他还有心思与曼璐折腾一下,现在见此,他摸了曼璐一把之后也就收了心,头入枕头睡觉。   半夜,唯唯跟往常一样,小声地哭了起来。这是要给她换尿布和给她喂奶。曼璐醒了,见豫瑾侧着身,把她揽住,睡得都打起了呼噜声。见此,她把左手从自己的腰间取下,起床给唯唯换尿布和给她喂奶。   她给唯唯换完尿布,用小被把她抱起,并没有回床上,而是站着给她喂奶。唯唯刚吸完好左乳的奶水,豫瑾的呼噜声停下,他醒过来看着曼璐站着奶唯唯,直皱眉。下床给曼璐加了件衣,他这才取了件大衣披上,他不满道“不叫我就算了,起来也不加件厚衣,病了怎么办?”   “我不冷。”   “我看着冷。”   “你赶紧上床睡吧。”   “唯唯,现在真是一天一个样,你看这眉毛都比早上时黑了些。”豫瑾边说边摸上唯唯的眉毛。   “别再摸了,等一下她精神了,你我别想再睡。你赶紧上床睡吧,我也快了。”   豫瑾收起摸唯唯的眉毛的手指,转而揽着曼璐的肩,亲了亲她的发。他叹了一口气才道“六安家里的神婆说过我跟狗相冲,之前妈也不相信,但在我七岁那年就养过一只黄色的小狗,我记得当然好像是小狗病了,我也跟着病。最终小狗没能挺过那年冬天,我也大病一场,差点也跟着去了。在之后,我被狗咬过两次,你看,我这脚上那两个疤就是这么来的。就因为这,妈才这么在意。这事我也是不信的,但她老人家你还是体谅一下吧。”豫瑾说道那两个疤的时候把右腿的裤管抽高,指给曼璐看。   曼璐眼里含笑看向豫瑾 “看来,你不是良人啊。这么遭狗嫌。”   豫瑾伸手摸摸曼璐怀里的唯唯,傲然道“我不是良人,又怎么样。你还不是我女人,唯唯还不是我女儿?”他话刚说完,唯唯就吃饱,吐出嘴里豫瑾右侧的□□。豫瑾见此,就去拿面盆倒了半瓶热水。曼璐把唯唯她放入小床上,转头坐到床边,享受豫瑾的服务。豫瑾用热毛巾给曼璐热敷双乳。弄好了,他把盆中水和唯唯的尿盆拿去洗手间清洗。   豫瑾回到床上,看曼璐闭眼了,他觉得她应没有入睡那么快。他不管不顾的,准备要折腾了曼璐一遍,却被曼璐止住。   “你不累啊,睡吧。”   “之前挺累的,现在不累。我们来吧。”   “我累了,我们睡吧。”   “那你睡吧。”豫瑾边说边解曼璐的裤头。   “……。”曼璐无语。见他定要吃肉才会收手,便只能配合他,好让他快点结束。两人正做得火热,却把唯唯闹醒。豫瑾很不甘心的半途收功,下床起身哄小女儿。   豫瑾哄了半刻钟,才把唯唯哄入睡。再次回床,他抱住曼璐道“唯唯还有七个月才断奶,到时是交给奶奶带吗?”   “奶奶那还有劲头带唯唯。”曼璐回道。   “奶奶不是说她要带唯唯?我之前也觉得也不大可能,可是前些天,她又对我说了,等唯唯断奶,就给她带。她让我们赶紧再怀一个,这次生个儿子。”   “要儿子,你自个去生。”   “是啊,你看,我现在不是在努力嘛。”说完他一个身下用力。曼璐紧抱他的腰身,双脚盘紧他,不让再乱动。   “这次生个儿子,生了儿子,我们就不生了。”   “……。”   第二日,顾大力就上陈家。这半年,他跟陈先生身边办事。这是曼璐拜托陈先生的第二件事,陈先生为还情,自然帮这个忙。他多少知道,曼璐想让顾大力在顾家立起来,以为由他接管顾张两家的生意。这半年顾大力长进不少,陈先生也很看好他。   那只小狗的事,自然是完美解决。吴大师一出手,张母自然不能再反对。但她本人还是非常讨厌那只小黑狗。因为不喜,她也尽所能的不让两个大孙女接触那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5 章   接下去,半个月,除了豫瑾还在往外跑,顾家人所有人都不再外出。因顾老太太白天帮曼璐照顾唯唯,她就空出手来给大家置办新年新衣。   面料是她跟曼桢去选订的,当十六匹面料送进顾家大院时,顾老太太与张母难得同一致的皱眉。她俩在帮工走后,狠狠地批了曼璐曼桢两人一顿。   两人刚批完,又有一工人送来还有一个黄包车的羊毛线。顾老太太与张母相对无言,心里只希望,这就算完了,别再有人送货上门,这姐妹俩就今天都不知道花了多少大洋出去,心疼极了。   近三年没有动用缝纫机,也就相当于有这么久没有给大家制衣。缝纫机被杰民修护得很好。杰民每个月都会给缝纫机上油。杰民现在拆装机械特感兴趣。这也是曼璐特意引导的结果,她把现世的英文版的机械书翻译成中文,图中还插了不少自己所制的图纸,有了这书,杰民除了上课,也研究这个。为了方便他学习,曼璐让顾大力给杰民采购不少零件给他自己拆组。   伟民则是在外面跑渠道,销售他家的中国结。一到香港,没见曼璐,即使是见到她的手信,他还是担心至极。曼璐的手信中没对中国结的销售做出安排,他就站出来,寻商家。因为上次也是由他商谈的,这次也很快上手。伟民一开始跟六家商家合作,一年后,只与其中的一家签定合同。经营的模式跟在上海一样。他在港大学习外文的同时,更多的是学商,主攻经营类。   面料、毛线既然已经买回来了,曼璐自然是不会去退。她一有空闲,就进工作间制衣。她先行赶制三个女儿的衣物,而后是三个前辈,最后才是曼璐曼桢两人的。大人的新衣每人三套,三个女儿的,每人五套。   制好的衣物是陆陆续续的从工作间取出来,因一开始是小孩子的,大家都乐呼呼的给三个小人试衣。宝丽与贝丽新衣一上身,就不舍得脱下,大家直对着她俩嚷羞羞。倒也没有强制取下,因曼璐制得多,过年她们也有得新衣穿。   大年二十七时,大家都拿到自己的新衣。杰民直嚷嚷,还是大姐做的衣舒适又时新,他钟意极了。其他人意有所感,但都没有用语言表示出来。不过从他们的表情中,不难看出一二。   在这些人中,张豫瑾最激动,他终于穿上曼璐为他所制的衣。晚上唯唯入睡后,他兴奋的折腾曼璐到夜里一二点才停下。   张豫瑾停下方问“之前为什么,你不给我制衣,你连大力都给置办,就是不给我置办?你不知道那年看见大力那身衣,我差点都控制不住的要把它们撕烂了。”   曼璐道“你跟我又没什么关系,我干麻给你制衣。”   张豫瑾急道 “之前就算我俩退婚了,你不是还喜欢着我。喜欢我,干嘛不给我制。”   曼璐淡然道“经过那些,那还谈得上喜欢,或是不喜欢。”说完她即转过身,面朝里,不再对着张豫瑾。   张豫瑾见曼璐如此,便揽上她的腰身轻叹道“过去就让它过去了。我不该再提它。以后我们都不再提它。我们好好过。”   曼璐“睡吧,我累了。” 张豫瑾不再出言只是搂紧她。   第二日张豫瑾又是早早的起身上医院。张母看着张豫瑾的背影,有些黯然。顾太太见此,不由得逗起宝丽与贝丽这两个大孙女来转移张母的思绪。   张豫瑾现在在医院外科不是一把手,也算是二把手。他的操办的手术,成功率非常高。总之是他的手术是又快又好。对此院长很是看重他,因为看重,张豫瑾要求不值夜,他立马答应下来。   医生里早就知道张豫瑾成家已久,还有三个女儿,其中的小女儿还是在本医院出生。当时医院里的工作人员都见过张豫瑾的太太顾曼璐。   他们有的是在顾曼璐生产前半年见过她,知道她不美,且算得上是丑陋。因那时顾曼璐太过肥胖,张豫瑾的女同事还有些对张豫瑾抱不平。张豫瑾这么俊朗,且医术这么高明,竟有这么一位糟糕的太太,在张豫瑾面前言语中才刚刚表现出来,立马被张豫瑾打了回去。   自那以后,医院的人都知道张豫瑾相当护着他太太,对此很多人相当奇怪。实在是张豫瑾在大家跟前极少谈曼璐,更少谈家里的事。在医院里张豫瑾从来就不参与闲聊,只是勤勤恳恳、认认真真的工作。因为他如此的工作作风,他在众人评价的很高。   张豫瑾人俊,医术高明,家境好。医院里不少未婚的女护士偷偷暗恋于他。对于暗恋于他的,张豫瑾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在工作中,张豫瑾都会跟女护士保持一定的距离,对于那些不自觉的女护士,特指那些胆大有些放荡的女护士,他会直接出言喝止。   工作一年多,一切都比较顺张豫瑾的意。只是从十二月底开始,他有些厌烦。他当然不是对手术工作厌烦,而是厌烦同科室的王敏的女儿,王梅。王梅从十一月开始入医院工作,做外科也就是他那组的护士。王梅对他骚扰,人身骚扰,喝止她一次,才过一周,她又范,再喝止她一次,也只是好了五天。   这天张豫瑾做到一个大手术,整个手术持续六个钟,从早到八点到下午二点。他手术完毕,快速的洗漱吃个午饭。时间一下子就到了三点,下面的时间没有手术安排,张豫瑾觉得有累困乏,便在自己的工作小间休息。   迷糊中,他感觉有人抚摸他,他一开始以为是曼璐,不一会,他在睡梦就清醒过来,自己医院那来的曼璐。张开眼一看,果然,张豫瑾一声怒吼 “滚开!”边吼边一脚揣了过去。   工作小间的门因他的怒吼立马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张豫瑾快速起身又快速的去把门打开。   门外的医生护士们匀惊愣住了。地上王梅□□,张豫瑾穿戴整齐一脸的愤怒。在离去前,张豫瑾直接嚷开了“这种不要脸的女人,送给我都嫌脏!”。随着他的话落,王梅一脸憎容的转过身来,面朝大门。大家这回看得更清了,最显眼的是白嫩傲然的双峰,而后是双峰下的一只印迹,看着是男人的鞋印。鞋印下自然是女人的黑草地。她的双腿大开,大家还可能从中窥视一二。   看客门中的其中一名矮个女护士,快速上前,拾起小床的被子给王梅盖上。这一盖,大家这才回了些神志。王梅是王敏的小女儿,王敏是外科一把手,差不多控制着整个外科。这层是外科的地界,大家都是外科的人,此时心都有些惴惴不安。不知是谁开口道声,赶紧走,众人立马消失在门前。   张豫瑾把话嚷开,便把医生外袍快速的脱下,边脱边往院长办公室去。院长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人竟是王敏。王敏开门见是一脸怒色的张豫瑾,心中诧异。院长见到这样的张豫瑾,是心惊。   院长从会客的小几上站起关切的问道“豫瑾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张豫瑾看看院长,再看看边上的王敏。半分钟之后,他还是按来之前的打算办事。他稍稍稳定情绪后就就简明扼要的把事跟院长说了一遍。边上的王敏主任只听了开头,立马奔向事发地点。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6 章   张豫瑾把事说完后直接跟院长请辞。院长再三挽留,张豫瑾还是坚持要走。最后院长还是不同意他的请辞,他给张豫瑾休个长假,先休一个月的长假,休完了,到时再说。   张豫瑾不打算在此处再做下去,至于其它地方,年后再说吧。长远的打算,他自己自然有,很早之前他就想开立属于自己的私人医院。   张豫瑾到家时比往常要早上一个多钟,张母问及,他只是淡淡得答,说是因觉得太累,所以休个长假。到了楼上,关上门,他倒是跟曼璐老实交待。   曼璐一听,就笑开了。她家男人被别的女人调戏了,都调到床上去。 张豫瑾见曼璐一点也不气恼,反倒是幸灾乐祸,气恼得不行。房里就他俩,唯唯被顾老太太带下楼,张豫瑾脱衣准备折腾曼璐,却被她推出房门。推出房门,她还说了句让张豫瑾立马要抽她一顿的话,她说别个女人碰过了,太脏了,她不要。   张豫瑾没法,他只能进浴室清洗一翻。一洗好进房,就见曼璐坐在边沿在奶唯唯。今天他气不顺,他坐在曼璐右边,揭起她的右胸衣,埋头跟唯唯抢食起来。他才咽下一口,边上的唯唯,小手乱舞,要拍走他。见他不动,立马嚎哭起来。   张豫瑾起身嘟喃道;“烦人的小东西,这本来就是我的。”曼璐见他们父女抢食已不是第一次,每次都让她乐得不行。   张豫瑾此时看曼璐的笑脸觉得特不舒爽,他抬起她的头,低头吻了下去。见曼璐回应他,他更热情的回吻。好一会,两个气喘喘的分开。张豫瑾看曼璐那张娇娋的脸及肿胀的唇,他果断的把唯唯从她身边抱走,抱给张母。可怜的唯唯还没吃够,立马开吼,但他爸视而不见。张母,接过嚎哭的小孙女一脸的忙然看着张豫瑾飞奔的身影。   张豫瑾快速上二楼,门却被曼璐从里锁住,他的钥匙都开不了,要不是楼下在三个长辈在,他非把房门拆下不可。   张豫瑾垂头丧气的下楼,又从张母怀里接过唯唯。此时的唯唯倒是不哭了,见他还高兴的啊啊的叫着。张母见身边无人,使劲地拍打张豫瑾的肩头,小声的道;“都是当爸爸的人了,还这么糊来。”   见张豫瑾那丧气样,张母又气又恼。不想看到这对父女,她进厨房跟顾太太一起备菜。顾太太一见她空手进来,便轻声问道,“唯唯呢?”。   张母叹了一口气,这才道“他爸抱着”。   顾太太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张母此时又为儿子掩一二,说;“豫瑾逗唯唯玩呢,把她弄哭了,自己整不好,这就塞给我,让我哄好了。他又来接回去。”   顾太太道“当爸的都这样,乱逗孩子。”张母这下没接话,转手接过顾太太递过来的菜盘,端了出去。   张豫瑾见张母转身去厨房,一楼空荡荡的,他便抱着唯唯上三楼的书房。那里一屋的人。除了唯唯的两位奶奶和妈妈,人都在这。   张豫瑾一带唯唯进来,顾大力就张手要抱她。唯唯很喜欢他,立马就伸手要大力抱。张豫瑾此时见女儿毫不留恋的弃他而去,有些小气闷。他刚气闷,边上的两个大女儿,宝丽与贝丽立马巴在他左右裤管下。他瞬间自愈,立马蹲下,左右手开弓,一边抱一个。   顾老太太见状,忙让伟民接手,接过张豫瑾左手边的宝丽。还好二舅舅伟民跟宝丽混得开,不然宝丽定然要闹起来不可。   伟民见张豫瑾回家这么早便开口道;“大姐夫,今晚怎么回来这么早,今天不忙?”   张豫瑾猛亲了贝丽几口,才道;“从今天开始休个长假,在家好好陪陪宝丽与贝丽。”   杰民立马道;“太好了,大姐夫,今年,我们可以好好过个年。”张豫瑾因只职业原因,他从来没有跟大家吃过一个过年饭。   因为杰民的兴奋,两个小屁孩子也跟着有样学样道,“过个好年,好年。”屋内立马充满笑声。   曼桢看豫瑾与三个侄女的互动,及室内所有人的笑脸,自己也跟着欢乐起来。顾老太太也很高兴豫瑾这次过年能留在家里。看看豫瑾再看看曼桢与大力,这二人年纪都不小了,她老人家有些愁上他们的婚事。曼桢不想嫁,大力不想娶,她都不知道这世道到底怎么了。再过二年,伟民也要到娶媳妇的年龄,真怕他也来个不想结婚,她脑都大了。   这几个孩子的婚事,顾老太太忧心上。顾老太太也有些担心曼璐,她希望在她有生之年,能抱上曾孙。   大伙欢快的聚在一起闲聊,不一会张母就上楼叫大伙下楼吃饭。到了二楼,张豫瑾抱着贝丽准备转身去叫曼璐,张母立马告之他,曼璐已在楼下备饭。   大家排排坐,吃饭饭,因有三个孩子在,热闹非凡。两个奶奶每人喂一个,唯唯则被豫瑾背在背上,他背着她吃饭。之前这活,一直是曼璐的,今晚他抢过来。张母看着曼璐也跟她一起直眼抽,越发觉得豫瑾自个儿做事越来越没个章法。   晚饭毕,张母找曼璐到她房里谈谈。一进房,开上门。   张母立马愁上心头,她皱起眉头,道“曼璐,豫瑾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不相信他给我说的,他是不是告诉你实话了,你给我说说。不然,不知道真相,我睡不好。”   曼璐见张母如此,觉得真相了没有什么不能相与张母的,简明扼要的把事跟张母说了一遍。当然没有说得过火辣,只是露了些那么个意思。   张母由坐,立马站了起来,气得满脸通红,但还是强忍着道“曼璐,你要相信豫瑾,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他绝对不会对别的女人的存那个心。”张母本来要骂出口,但想想曼璐之前的职业,她没说出任何一个不得体的字眼。   曼璐一开始见张母没骂,稍一会儿,这才想到张母顾着她。她瞬间有些感动。她也站起身,“妈,我相信豫瑾,他心中有我,我亦然。”   张母见曼璐如此说,再见她神色坦然,她抓起曼璐双手道“曼璐啊,不瞒你,我也知道你的不易,但一开始我还是不满意你。现在你为我们张家生了三个孩子,你就是张家媳妇。我希望你跟豫瑾好好过下去。”张母边说边流泪。   张母心中真怕豫瑾在这其中真的有什么。即使她明知曼璐在豫瑾心里占着位,但就怕他拧不清。之前豫瑾就有前科,他跟曼璐在一起,就是他强了曼璐。这些年,张母看多了,曼璐除了做过那个,真是没有什么能让人说道的。人能干,大方又孝顺,这样的媳妇还真没地方找。   曼璐道“妈,放心吧。只有他没有别的女人。我定会一直跟他过。”   张母听了,有些心慌慌。他听曼璐的意思,只要他有别的女人,她定不会再跟豫瑾过下去,是这个意思吧。张母抚了抚曼璐边上的发,道“那妈,站在你这边。今天这事,我看豫瑾绝对不会。”   曼璐打断她道“妈,放心吧。这次我信他。”见此,张母稍稍放下心来。虽然曼璐说相信豫瑾没范事,但傍晚的时候,曼璐不是没给豫瑾进房嘛,她心里定然有些恼豫瑾的。   在出房前,张母对曼璐道“曼璐,豫瑾今天的事,不管谁是谁非,还是不要多说。那不是雅事。你觉得呢?”   曼璐点点头道“豫瑾今天的事,我本不想让您知道。但您又太了解豫瑾,我才说,不然,我亦不说。”   张母这样满意了,才道“那行。我也知道你懂事。这事就这样了,就止在我这了。你跟豫瑾好好过。争取明年给我抱个孙子。”张母说到孙子,见曼璐在露愁容,又补充道“明年不行,那就后年,反正你们还年轻,总会有个男娃下地。”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7 章   张豫瑾过年期间,真如他自己所言在家陪孩子,不是陪宝丽、贝丽玩,就是带唯唯。三个女儿跟他亲近不少。   元宵节过后,医院的院长打电话给张豫瑾,极力劝说张豫瑾回医院继续工作。院长提了张豫瑾的职,由外科二科外科主任升为外科总科室的主任,接替王敏的位置。工作时间与工作职责都有很大的松动。其中最诱人的是,医院开出了免费送豫瑾去英国本部进修一年。   张豫瑾没有立即答复 ,让院长再给他三天时间,三天后再作回复。张豫瑾放下电话,其实他心里已作了决定。   电话是上午九点半打过来了,两人谈了近半个多小时。挂上电话,时钟指向十点零五分这个位置。   顾家电话总机在楼下大厅,分机总有四个,在张豫瑾、曼桢、伟民、大力房里各一个分机。李院长的电话打进来时直接就是张豫瑾接听的,当时曼璐也在房里。电话进来,曼璐并没有避开,她虽然没听到院长说什么,但从张豫瑾的话语中,还是听出了大概。   张豫瑾挂上电话,就走向书桌前的曼璐。他简单的复述电话的内容,而后直接说如果曼璐不反对的话,他打算一个月后去英国进修一年。   曼璐没有说支持,也没说反对,只是淡淡地道:“我尊重你的选择。”就这几个字,张豫瑾便知曼璐并不赞成他前往英国进修。但他是男人,还是个抱负心极强的男人,他自是要成就一翻自己的事业。   张豫瑾恳切的道:“曼璐,这是个好机会。只是出国进修一年,一年不长。我希望你支持我,没有你的支持,我走得不安心。”   曼璐皱眉看向他,而后轻轻道了句:“我如今没有反对,已是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你想要的那种支持,对不起,我没有。”她说完,就走出房。   张豫瑾看着她离开,心头一阵烦闷。   之后两人有点像处于冷战中,两人常常相对无言。张母当天就感觉不对劲,立马把张豫瑾捉去问话。得知张豫瑾再过一个月,就前往英国进修一年。张母先直接把张豫瑾臭骂一顿。   而后才劝说道:“我知道你想学有所成。但你也要考虑考虑现在是什么情况,现在国家在打仗,国外也不见得安宁,香港也不见得就能避开战乱。你觉得一年不长,但要是这里真的打起来,或是国外再出什么乱子。你让我跟曼璐还有三个孩子怎么办?”   张豫瑾:“妈,真要错过这次机会,我会后悔的。我不想以后我后悔。”   张母:“进修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老母与妻儿都不要?”   张豫瑾:“妈,我只是去学习,且才一年。”   张母见劝说不动张豫瑾,她气急,道:“豫瑾,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有家,有妻儿,有孩子,有我。你这样丢下我们,你能安心么?还是你就觉得,你的妻儿与老母有顾家照看着,就这样放心的去进修。顾家欠你什么了?”   张豫瑾:“妈,我只是去学习,且才一年。又不是不回来。如果学得快些,说不定,还会提早回来。再说,我就算在香港,呆在家里的时间也是极少的。”   张母:“我不同意,你怎么说我都不同意。还有豫瑾,别想让我看好的你的妻儿,你自己都不……。”当晚张母跟张豫瑾谈得不欢而散。   第二日,顾家其他人从张母口中得知,张豫瑾即将出国学习一年的消息。除了伟民,其他人匀都不赞同。顾老太太为这事,第一次找张豫瑾谈话,但找张豫瑾还是不改初衷。   第三日,张豫瑾给李院长打电话,同意前往英国进修一年。为这一年的进修,张豫瑾回国后,必须在医院工作满五年方可离开,如若违约,他将赔偿医院三万元。而此时张豫瑾工资才二百元,就算升职,也才三百而已。   张豫瑾第四日就回医院,为一个月后去英国进修做准备。   曼桢因张豫瑾这趟出国进修之行,对爱情失望到底。她是看着张豫瑾与曼璐一步一步走过来。越是清楚,越是失望。   一个月后,张豫瑾他带了三箱曼璐为他所制的衣物,还有价值五千元的金条登上了前往英国的轮船。   顾家所有人都来送行,船开了,张豫瑾看着他的母亲及妻儿离他越来越远,对于未来,他突然不确定起来。耳边响起母亲的话:“豫瑾,你出国进修为了什么 ?”他出国进修是为了什么?他现在回答不出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一年后,张豫瑾如期归来。两个大儿女已三岁半,她们已不认识他。唯唯十五个月,会走会说。对他,倒不想那两个姐姐那样排斥,但也不热情。   张母这一年老了许多,曼璐的样子倒是没怎么变。,张豫瑾对自己的这一趟英国进修之行,除了想念家人,其它还是相当满意的。   回国后的半个月,他就回医院复职,职位还是那个职位,工资涨至五百元每月。张豫瑾觉得他的曼璐对他还是一样的好。这种好他说不清,她对他的衣食住行还像出国前那样认真仔细,但他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这种感觉直至他回国后第二年的六月,他的第四个女儿出生,他才知道,缺少了什么。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